“真是個神奇的地方。”
“聽說觀主許久不下山,偏偏我們來見兩次,他都恰好不在。”
“難道是冥冥之中,叫我求而不得?”
他仰頭望天,一路走到白河之畔。
身后兩名漢子互相對視,卻不敢多話。
自江淮生變,老爹被刺,性格就與之前大為不同。
白河之畔,正有人垂綸而釣。
那老伯見三人往前,稍稍擺手。
原來他身邊還有一桿,這一桿沒有人執,只搭在一塊石頭上。
魚線扯動,顯有魚獲。
那魚勁力極大,就要把魚竿拖入水中,老伯反應不及,中年男人目光一凝,箭步而上,他抓桿一提,灌注勁力。
“噗~!”
魚尾掃水,打出浪來。
謝老伯吃了一驚:“好大一尾!”
原來是一條大青魚,少說有四十斤重。
中年漢子朗聲一笑,大袖一擺,帶著勁氣用出袖里乾坤,將大青魚拿在手中。
“老丈,是何人放桿于此?”
謝老伯見他不凡,又是從山上下來,于是道:“這是易觀主之桿。”
“他早間與我一道下山,沒時間與我垂釣,便置一桿相陪。”
謝老伯拈須,聲音不疾不徐:
“易觀主乃是慈心善和之人,手上沒什么殺氣,故而久釣不中,他常置桿于此,白水河伯也不管不問。”
“所以方才有魚咬鉤,我才怕你們驚擾。”
“準備釣上來,晚上拿回去,讓他高興一番。”
“卻不想,是這樣大的一尾魚。”
謝老伯對中年人微微一笑:“看來,觀主是有貴客到了。”
“上次有客登門,河伯也有相贈,真是奇妙非常。”
三人一聽,各都驚訝。
不僅驚訝于這條魚,還有這釣魚老翁談吐。
只言片語之間,已見不凡。
中年人把大青魚朝旁一丟,長須漢子接過。
他抱拳問:“不知老丈是何方高士?”
“誒~”
謝季攸連連擺手:“足下說笑了,老朽只是一個釣魚翁,哪談得上什么高士,不過是祖上有點薄名。”
“敢問是哪一大家?”
謝老伯想起了周奕的話:“是舊時王謝,曾經陳郡謝氏后人。”
一提王謝,三人豈能不懂。
中年人忽然問:“謝老兄,你如何看待這位易觀主呢?”
“老朽一偏之見,不足為道。”
謝季攸又道:“但是,有些不會說話的東西,更能表達。”
“還請謝老兄教我。”
中年人帶著誠懇之色。
“一乃河伯之贈,二乃仁道之劍。”
三人望向白水,又看到這條奇怪大魚,河伯之贈,近乎神道,此刻已不必再說。
“仁道之劍,又作何說法?”
謝老伯道:“歐冶子所鑄五大神劍之首湛盧,就在五莊觀,觀主若非天下仁者英杰,豈得神劍認主?”
兩名年輕些的漢子震驚時,中年人卻表現得平靜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
他話罷,將長須漢子手中的大青魚抱了起來。
撫摸著它的鱗片,嘖嘖稱奇。
撲通一聲,丟入河中。
“老爹,這又是為何?”
“是啊,老爹怎辜負河伯美意?”
中年男子擺了擺手,有些霸氣地說道:“無需河伯相贈,本人便代替這條魚,引大都督入江淮。”
“這一桿.”
他指了指那放在大石上的魚竿:
“這一桿不釣白河之水,可釣九州萬方。”
二人沒有反應過來,中年男人與謝老伯告別后,便邁步走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