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老頭聞言一驚。
場主的母親叫青雅,南巢湖莊中的青院、雅院,便是最好的院子,從沒有外客住過。
而且,距離這邊的內院只隔著一道月門,非常近。
“是。”
他應了一聲,場主安排,倒也不敢反對。
只是心中有些戒備,將周奕送到隔壁院落后,便跑到大執事、二執事身邊,神秘兮兮問道:
“方才兩位執事一直在外邊,可聽到場主與他說什么?”
柳宗道的獨目開合幾下,連連搖頭:“沒說什么,除了用飯,就是聊吃的。”
梁治耳力過人:“說什么漢武大帝征伐滇國,為了一口吃的,笑死個人。”
柳宗道又搖頭:“你聽錯了。”
“意思差不多。”
他沒好氣地朝青院方向瞥了一眼:“過一段時間,估計我們有人要去南中,這家伙,真會給我們挑事情干。”
“老柳,還是你接這個活吧,我去尋張善安麻煩。”
“他的手下傷了我,這事不算完。”
梁治露出恨恨之色。
柳宗道環顧四下:“場主暫無去意,今夜咱們還要防備。這張善安如今成了廬江大龍頭,不說他手下的勢力,便是其身手,在廬江可找不到與之匹敵的。”
梁治哼了一聲:
“張善安若敢親來,只能說明他徹底瘋了。”
“場主想走,難道他能留得住?
再說,不管是朝歷陽、還是丹陽方向去,我牧場的朋友一大把,不死不休的局面,他張善安的大龍頭位置,還能坐穩幾天?”
道理確實不錯,飛馬牧場的勢力遠非張善安能比。
但柳宗道也不敢馬虎,用過飯后,立時帶人巡邏查探。
周奕待在房中,清晰聽到外邊腳步。
不斷有人影從紙窗上劃過,這里與商秀珣所居之地不遠,防范更為嚴密。
他靜心打坐,沒受干擾。
修煉離火劍氣時,他已將手太陽小腸經全部練通。
當下,正處于足太陰脾經的修煉中。
這第十一條正經,進度已然過半。
加上最后一條足少陽膽經,便可將十二正經全部練成!
想到這里,難免有些激動。
腦海中又浮現小妖女的面容。
等十二正經縱橫貫通,以現在的一些理解,周奕有種強烈預感。
哪怕沒有看過天魔策,也能解讀出天魔大法的至高奧秘。
扭曲空間、讓空間都產生塌陷之感的妙法,叫他也心心念念。
這次跟著張善安的人馬找到商秀珣,純屬巧合。
但卻與此行目的相合。
張善安若追到此莊,等于離開地盤,比放在廬江郡好對付十倍。
想到江淮上募營的軍陣,周奕也有忌憚。
廬江之軍也許不及江淮軍,但若貿然闖陣,也等于將自己置于險地。
所以,還是希望張善安能來。
周奕的想法,與柳宗道等人全然相反。
夜半子時。
天更冷了,屋外廊檐上結出冰溜子。
屋頂積雪,也凍硬如毯。
本已淺淺睡下的周奕忽然睜開雙目,這是一種極為敏銳的直覺,隱隱聽到什么。
這時,發功靜聽。
南巢湖莊,夜下一片死寂,唯有巡夜崗哨的腳步聲,不斷響徹走廊。
初初時還沒有異動,等崗哨腳步聲走遠。
那踩在屋頂凍雪上的聲音非常之輕,卻依然沒有瞞過周奕的耳朵。
這幾個人的輕功馬馬虎虎。
只憑梁治和柳宗道,倘若他們睡下,那是絕不可能查到。
稍一權衡,便覺此時不方便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