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清流一地的百姓來說,感觸實在太深。
當江湖人討論城西之戰時,他們則是在祈禱太平持久。
而周大都督的名號,已在江北瘋傳。
九州四海的武人難以數盡,幾日之間,江淮軍最精銳的上募營便多出兩千人手,來者不絕,恐怕還會持續。
這等招攬強兵的速度,叫李靖和虛行之都愣住了。
此番大戰的影響,不止在江湖。
感受到清流軍威,以及城內的安定,豈能發現不了這支義軍的不同之處?
加之大都督威服江北,一時間從者云集。
江淮水軍大營,樊文褚正伏案寫信,李靖與虛行之站在一旁給意見,同時不斷拆開火漆,看廬江郡一些家族送來的誠意。
兩人各露喜色:“樊郡丞,沒想到你在廬江的根基竟這樣深。”
樊文褚連忙擺手:“不敢當。”
“全仗大都督之威,否則樊某的話,現在哪里有人愿意聽。”
周奕湊了過來:
“廬江郡的事很順利?”
“正是。”
虛行之笑道:“我軍勢大,但與廬江郡的一眾勢力并未接觸,他們心有畏懼,擔心家私被抄沒,不敢投誠,若強攻過去,雖能拿下,但廬州乃是重城,傷亡在所難免。”
“如今文褚兄聯絡舊部,安撫一眾家族,他在廬州臉熟,又有根基,自然能安撫人心。”
“只待年關過后,藥師率軍西征,廬州便可拿下,我們把控淮水,又有杜將軍鎮守六合,江北根基無人可撼。”
李靖點頭道:
“唯有一點,廬州還有幾伙勢力,屬于張善安舊部,我怕他們會在這段空隙時間趁亂滋擾一方。”
周奕攥著一封來自廬江的書信:“不能叫這些人把廬州亂了。”
他說話時,看向樊文褚。
樊文褚豈能不懂?
忙投筆入硯,躬身稽首:“樊某懇請返回廬州,只需五百從眾,定能替大都督解憂!”
“好。”
周奕把手上的書信如令箭一般塞到樊文褚手中:
“我給你一千精銳,你速回廬州過年,也叫城內百姓過個安穩年。”
“是!”樊文褚神色激動。
“西門君儀、王闌芳。”
“在~!”
夫妻二人應和一聲,一齊上前。
“你們陪樊太守走一趟吧。”
“末將領命!”
二人跟杜伏威征戰許久,辦事利索,先一步離開大帳,去整備一千兵馬,呼喚高手隨行。
左游仙與張善安皆倒,廬州城對他們來說,沒什么兇險。
廬江郡雖有大批江湖勢力,可周奕才斬左游仙,緊靠著清流,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。
沒過多久。
樊文褚離開大帳,回到臨時居所,又見妻兒。
隨即把要回廬州的事說了一遍,想留他們二人在清流,他妻子不答應,要與他同去。
但是,樊文褚硬氣了一回。
“此地很安全,你們在這,我沒有后顧之憂,好為大都督做事。”
一聽到大都督名號,婦人也安靜了。
樊文褚坐下來一邊倒茶一邊說道:
“廬州的勢力心不齊,與周圍幾伙勢力多有關聯,并非所有人都向著大都督,爭斗廝殺是必然的,但是我這次不能分心,一定要把事情辦成。”
“之前是我眼瞎,大都督怎可能是魔門爪牙。”
他自嘲一笑,又換作把兒子都嚇得不敢說話的嚴肅臉:
“我要效仿先父之武,替大都督把守廬州,這是絕無僅有的機會,萬不可錯過。”
“你在清流這段時間,應該感受的到。”
妻子聞言點了點頭:“這不是尋常義軍能做到的。”
她說話時,外邊街道傳來了孩童打鬧,長輩呵斥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