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道人像是看透一切:“我就知曉這一趟出海不可能順利,東溟派認不清那三個倒霉龍,我還能不曉得嗎。打一上船,我就做好準備。”
“海上大戰一起,我抓著浮木跳海逃跑,遠遠朝岸邊游去。”
“三龍呢?”周奕關心一問。
“也許朝高句麗去了,也許返回東溟派,大戰前有海沙幫的人,還有高句麗的宗師金正宗,傅采林的弟子也在”
木道人逃得早,也不甚清楚:
“你不用操心,他們命大得很,長生訣也練得有模有樣。”
想想也是,周奕笑了笑:“你們在東溟派那段日子是怎么過的?”
“怎么過的?”
木道人不愿講,但見他好奇,憋出兩個字來:“打鐵。”
“啊??”
想到四人打鐵的樣子,周奕忍俊不禁:“頭一回聽說你們竟會打鐵,是不是魚目混珠,壞了東溟派的口碑。”
“別小看人。”
木道人雙手環抱,自有一分底氣:
“道爺我嘔心瀝血,以打鐵練功,琢磨出天霜淬鐵法門,打出了數件寒鐵寶刃,可稱神兵!”
“天下武人,求而不得。只是我不稀罕繼續待在東溟派,否則派主要請我做鑄劍大師。”
“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,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,這個道理難道不懂?”
周奕很是吃驚,拔出腰間長劍。
木道人一直沒留意,此時目光才被他長劍吸引過去。
他眼睛瞪大,聽到周奕說:
“你瞧瞧,這可是求而不得之物?”
“你你.”
木道人看看劍,又看看他,目光來回切換:
“道爺我辛辛苦苦所鍛之神兵,怎么轉眼就從琉球到了你手里?!”
周奕笑了笑,韋徹不愧是鹽郡土豪,東溟派真給他面子。
“你的手藝真不錯,要我說,這天下第一鑄劍大師非你莫屬。”
聽他夸贊,木道人還劍時露出一絲得色:“現在不敢自居,但若道爺繼續鑄劍,那是早晚的事。”
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摟住。
“我給你起一個鑄劍山莊,你來做莊主,怎么樣?”
“你的算盤打得震天響,我現在一想起那三個倒霉龍在我耳旁打鐵的聲音就想吐。”
木道人趕緊斷了他的念想:
“倘若再回到琉球,我就是餓死,從海島上跳下去,也絕不去那鍋爐房。”
見他這個態度,周奕自然不會強迫。
只是捧著寒鐵寶刃嘆了一聲:“可惜,如此神兵利器,從此就要成為東溟派的傳說,難得再見”
木道人太了解他了。
兩耳一閉,絕不聽周奕說什么。
周奕到了陳老謀處,又碰到了從北邊回來的單雄信。
他摸到了塞北馬幫的最新動向。
單雄信帶著篤定口吻:“北馬幫的人去了東都。聽榆關那邊人說,近來有不少強大馬賊也涉足中土。”
“東都?”
婠婠只提到善母,大明尊教可能是分頭行動,大尊并不在此。
許開山到東都又是做什么?
現在局勢亂作一團,周奕也難猜透:“近來婁幫主他們可要再去塞北?”
“暫時不去。”
單雄信指明緣由:“聽聞是竟陵附近有大寇活動,當陽馬幫也要派人回去查探。估計是四大寇的人馬。”
這四個家伙作惡多端,但賊寇眾多,想滅他們也沒那么容易。
陳老謀插話:“我會派人盯著竟陵動向。”
“嗯,最好聯系一下城內的獨霸山莊。”
“好。”
當陽馬幫的事暫歇,周奕又給單雄信做了新的安排,不多時,老單騎馬去灰衣幫找裘文仲,兩人一道尋楊大龍頭去了。
木道人來此,只是叫人帶個消息給霧煙山的烏鴉道人。
他不怎么關心天下大勢,在陳老謀這里待著沒趣,周奕把身上的銅錢全給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