視線一錯便開,互不搭理。
不多時,客房便安排妥當,婁若丹送走胡亮才,陳瑞陽領周奕順木梯上到二樓,選了靠窗通風的房間。
屋外蟬嘶高柳,其聲焦躁,力竭而猶不止。
“陳老兄,你們與竟陵城的馮歌很熟嗎?”
“算是熟悉的,自打獨霸山莊兩位莊主身死,竟陵城多依仗馮歌穩定,他歲數大,以前是隋朝將官,德高望重,頗得人心。”
“這么說來,現下竟陵的軍隊便是由這位老將軍掌控?”
“也不盡是,還有一位叫錢云,本是方澤滔莊主手下的將領,莊主沒死前,他還是馮歌的頂頭上司。錢云也領一軍,差不多有兩萬人馬。”
看陳瑞陽的表情,便知情況復雜。
這兩人多半在爭斗,想成為竟陵新的霸主。
飛馬牧場靠得再近,那也是在南郡,而且他們在商言商,竟陵郡誰做大龍頭這種事,他們沒有發言權。
周奕一番思量。
當陽馬幫離開牧場許久,消息都已過時。
這一路從婁陳二人口中得來的情報,多半要作廢。
晚間用飯時,因為已經太遲,只隨便對付幾口。
周奕一邊想事一邊吃飯,動作慢了一點,甚至沒怎么吃飽。
商場主,你該賠我這一餐。
他回到屋內打坐練功,沒理會外邊的動靜。
一個多時辰后,天色全黑。
周奕睡下沒多久,忽然睜開眼睛,用鼻子細聞一股異味。
沒錯了.是迷香。
身懷內功之人,對這類香薰有很強的抵抗能力,但也要因此分心,打斗時候便盡不了全力。
周奕聽到一陣細微腳步聲,他閃身出了房間。
借助客棧亮著的兩盞燭火,看到一樓堂口正立著一名漢子。
那漢子什么沒聽著,一抬頭可把自己嚇得夠嗆。
不知何時,二樓多了一道人影。
他瞇眼一看,認出是當陽馬幫中的那個青年。
“胡兄,你大半夜在此作甚?”
胡亮才手持明晃晃的鋼刀:“我發夢誤入此地,你信嗎?”
周奕微微點頭:“我信。”
“哦?”
胡亮才一愣,又聽他道:“其實我此時也是發夢,還有,我經常夢中殺人。”
胡亮才聽到四周響起一大陣腳步聲,不由笑了:
“哈哈哈,真有你小子的,臨死前還逗爺爺發笑,待會我這刀片子少用幾分力,給你留個全尸。”
周奕說話時沒有壓聲音,婁若丹、陳瑞陽等人早已醒轉。
福興樓內一陣異響。
胡亮才的笑聲戛然而止,因為本在二樓的人影,忽然閃爍至樓梯。
他眼前一花,人影又閃到一樓二樓中間,再一閃來到大堂。
看不到他腳步移動,眼睛有種錯亂之感。
就好像大半夜見鬼。
他汗毛一炸,喝斥一聲:“裝神弄鬼,給爺爺去死!”
胡亮才一刀揮劈,那刀片子刷啦一響,勁氣急竄發出哆哆怪聲,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,這一刀勢大力沉,直遞咽喉。
可刀勢才去一半,突然頓住。
胡亮才的牙齒把嘴唇咬破,不斷發勁,可刀片仍舊是紋絲不動,正有兩根手指,鉗住刀尖。
他定睛看清,頓時滿頭大汗。
“你到底少用了幾分力?”
周奕皺眉:“晚上沒吃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