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奕正感覺舔狗沒救了。
魯妙子嘆了一口氣,眼中彌漫著悔意:
“在青雅生命中的最后時刻,我只恨自己沒有珍惜眼前之人,至于陰后,這么多年過去,我對她也談不上恨意,若不是她,我也不能與青雅相伴二十多年。
只惜時光不能倒流,無法重來一次。”
他愁苦時,忽然瀟灑一笑,朝周奕舉杯:
“你年輕得很,無有老夫這等感觸,但須記得,要珍惜眼前,不要留下遺憾叫未來懊悔。”
周奕也舉杯,接著他最開始喝酒時的話:
“慨當以慷,憂思難忘。何以解憂唯有杜康。
這果釀更美,該當解愁,先生在生命中的最后時刻,應倍加珍惜,郁郁而終,豈是美事”
“哈哈哈!”
魯妙子笑過一聲:“你比老夫更有靈性。”
二人喝了一杯,再飲三杯。
魯妙子拿來下一壇果釀,周奕有理由懷疑,他要將自己灌醉順便套話。
魯妙子一邊揭酒一邊問:
“你和秀珣是怎么認識的”
“相逢道左,只一面之緣。”
“哦然后呢”
“然后.鴻雁捎書,往來寄信。”
魯妙子扶須一嘆:
“雁足傳書,止于尺素。魚箋寄遠,不過數行。但蠅頭之字,也可盡九曲回腸。
唉,老夫當年也有一些話想對青雅說,卻短在唇齒。有道是紙短情長,我該寫些東西給她看的。也許,那遺憾便沒有了。”
哪怕是書信,心中敷衍也還是不成。
周奕想反駁,看他這樣子,想想還是罷了。
魯妙子喝酒上頭,又問起他們書信間聊什么。
周奕提到了畫。
老魯來了精神,與他聊起畫作。
當聞聽周奕一幅山水圖賣了五百金之后睜大雙目,沒想到他藝精如斯。
從聊畫又聊到武功。
把自己最得意的“遁去的一”講給周奕聽,叫周奕也多有感觸。
也許是酒喝多了,聊得也投緣。
魯妙子竟將稱呼從不太禮貌的“周小子”變成了“小兄弟”,又變成“小友”。
“以先生的功力,就算被陰后偷襲,二十多年過去,怎么也能將天魔真氣化去吧。”
討論到武學,周奕就道出這一疑問。
魯妙子有些慚愧:“起先是可以化去的,但老夫”
“你沒舍得”周奕虎軀一震。
“我與陰后雖然決裂,但當初也是真心相戀,一點天魔氣我本以為可以駕馭,沒想到入了脈絡之后,扎根竅穴,淪為頑疾,等我察覺時,便是將功力全廢也無濟于事了。”
周奕沒心思嘲笑他,立刻道:
“我來給你療傷。”
魯妙子一愣,隨即笑了起來,曉得他一片好心,既不打擊他,也不拒絕。
他放開心神,任憑周奕在他背后按出掌力。
少頃,周奕把掌撤回,陷入沉思。
魯妙子這才道:“這股天魔真氣深扎竅穴,與我的真氣水乳交融,早已壯大,倘若能除,我已去找寧道奇了。”
“確實是無人能救”
周奕的聲音透著一股無奈,又道:
“先生故去之前,當給秀珣留書一封,將心中想說的話盡數道來。”
“老夫正有此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