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暉砸了砸嘴:“獨孤家也真是厲害,怎這樣會挑。獨孤老奶奶若是不在了,有這位坐鎮,依然是高枕無憂。”
他又道:
“如今這世道亂得很,拳頭硬一些,比虛飄飄的名頭要好用。”
范憶柏附和點頭,又感慨道:“聽說宇文化及帶著楊浩去到魏郡,讓楊浩也稱帝了,真是亂啊。”
談到這些,邱暉不由想起一件事。
他露出一絲慎重緊張之色:
“陛下發到清流的詔書石沉大海,江淮軍那邊,李靖與一名徐姓將軍聯手往西攻下永安郡,就在十日前,這竟陵郡與南郡派出人手,前往安陸,太守魚具容不戰而降。
這魚太守還曾發急信朝張大將軍求援,誒!”
他嘆了一聲:
“事態變化如此之快,江淮之間全歸那大都督了。這人也真是沉得住氣,竟還未稱帝。”
范憶柏捋著胡須滿臉愁色:
“此人非同小可,早有一劍斬殺魔門宗師的兇悍戰績,在一眾反賊中,他勢力最大,風評最佳。你有所不知,我聽內史省的人說,從南郡派去安陸勸降的人,出自飛馬牧場。”
一聽飛馬牧場,邱暉的臉上更沉重了。
“那牧場巨富,戰馬無數,卻一直在商言商,若是他們也倒向江淮軍,那.”
他嘆口氣道:“我大隋的未來真是艱難無比。”
范憶柏明白好友的心情,不想說喪氣話,于是不往下接了。
何止是“艱難無比”
明白人都知道,洛陽、長安、魏郡三位與江都爭奪正統的隋氏帝王,只不過是別人的傀儡。
當世大隋,唯余江都一隅,群寇環伺。
張大將軍、鎮寇將軍再厲害,也不可能打回天下。
一城即一國,大隋,或許已經結束了。
兩人心情沉重,便換過話題。
比如聊聊書樓的這位,聽說有人看到他和獨孤家的小姐在皇城城樓上頗為曖昧。
說起這些,心情又放松不少
周奕一連在楓林宮的書樓中待了七八日,沉浸在道家典籍之中。
其中有不少書,是他此前也沒讀過的。
或許是武學境界提升的關系,復看道家經卷,他又有了全新感受。
尤其是在樓觀派的秘法上。
左游仙氣神分離,善母是精神實質合以元氣。
種種思緒交織,原本只是看到劍罡同流這條道路,如今卻是邁了一大步。
治經、修煉,又三天過去。
帝崩歷第五十二日。
獨孤鳳過來找人,將他帶回獨孤府。
就和初次見張須陀一般,大家又在獨孤家的廳堂中喝酒。
尤宏達、羅士信,程咬金,秦叔寶幾人都在。
近兩個月時間過去,江都城已徹底平穩下來。
沒有驍果軍,百姓的日子恢復正常,城內的治安也好了許多。
張須陀來此,一來是感激,二來.則是問策。
他曉得獨孤家這次在江都面對的危機多么大,能化險為夷靠的可不是獨孤盛。
“先生,張某有一事想要請教。”
“張大將軍請說。”
張須陀將酒杯朝周奕示意,跟著一口喝盡才道:
“江都雖已安定,然群敵環伺,我欲化被動為主動,清剿賊眾,卻多有困惑之處。”
“可是因為江淮軍”
“是。”
張須陀沉聲道:“先生以為,該不該出兵六合城”
周奕沒有立刻回應,而是看向尤宏達:“尤將軍有何高見”
尤宏達滿臉陰沉:“我欲先滅李子通,此賊孤立海陵,有望一擊而滅,壯我軍威。江淮軍勢大,須徐徐圖之。”
張須陀問:“先生以為如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