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傳響,十多條雄壯軍漢把兩邊厚重的城門拉到最大。
大隊人馬列隊迎出。
排在前邊的幾人,都是周奕道場中的太保,他們練了霸王火罡,披著甲胄,又得了單雄信的槍法指導,或持銀槍,或執馬槊,看上去兇威赫赫。
整個軍陣亦是如此,人人腰桿筆直。
一眼望去,要么是外煉高手,要么內煉真氣。
上募營的精銳,已是超越關中來的驍果軍。
這得益于好名聲,主動來投的江湖人,絕大多數有武藝傍身。
上募營的規模,遠超老杜起家時期。
軍陣擺開,還有大批民眾前來湊熱鬧,有些是清流本地居民,有些是后來的。
對于這位大都督,清流之民可是愛得很。
當初瑯琊大賊肆掠,城中百姓一到夜晚,便緊閉門戶,早早熄燈,可謂是人人自危。
現在能安居樂業,全依仗大都督之威。
故而長街兩側站了好些人,一些茶鋪、客棧的掌柜出聲呵斥催促,他們店中的伙計都看熱鬧去了。
城門之前,周奕瞧見這般動靜,又看到一道迎出來的李靖、虛行之,便猜到他們知道自己要來。
六合與清流的消息互通,也不算奇怪。
“大都督!”
周奕看了他們一眼:“進城吧。”
虛行之與李靖如今也是名動江淮的人物,二人聞聲,立刻在前方引路。
眾多視線從四面八方朝他們身后匯聚。
江湖人初見那年輕面孔,想到江淮一地種種傳聞,內心驚嘆。
一些妙齡小姐女俠,受那氣度容貌影響,不覺間盯看許久,直至瞧不見人影才回過神來.
“怎這樣興師動眾。”
“這是清流城民發自內心的熱情,主公行走江淮,民心皆是如此。”
虛行之說話時朝周奕瞧了一眼,見他只是輕輕一笑,與往常無異,這才心中安定。
楊廣一死,天下間的逐鹿之人更沉不住氣。
野心瘋狂滋長,稱王稱帝者比比皆是。
自家這位,卻鎮定得很。
清流大營中,三人坐定,周奕漫不經意地拋出問題:“你們覺得,此時該登臺舉旗嗎”
虛行之沒有搭話,朝李靖說道:“藥師先說吧。”
李靖一抱拳,直言道:
“天師此時舉旗,并不算好時候。魏郡、江都、東都、長安,這四地皆有楊廣親屬爭奪正統,另有楚帝、梁帝、西秦之帝,突厥人封的定楊可汗、大度毗加可汗。如此形勢,就算再多一位帝皇,也不會引發多大風波。
對天師懷揣期待者比比皆是,他們在乎天師,而不在一個名頭。當今亂局,正該積蓄力量,也能叫一眾追隨者積攢情緒,那時登高一呼,更有掃蕩天下之勢。”
“藥師言之有理。”
虛行之接話道:“當下舉旗為次,主公該直去巴蜀。”
“哦你又收到了什么消息。”
虛行之摸出了兩封信,一封打開,一封未啟。
“這是弋陽的盧祖尚送來的。”
周奕一看便知,原來盧祖尚沒有找到他,便將信送到這里,其中給虛行之的那封是盧祖尚所寫,給他的那封來自松隱子。
拆開一看。
兩封信中,都提到袁天罡。
在松隱子與諸位道門朋友的力挺下,袁天罡也回信告知當下棲止之地。
這已足夠說明他的善意。
“看看吧。”
周奕把另外一份信遞給了他們,李靖與虛行之看完,各露出喜色。
“巴蜀被獨尊堡、川幫、巴盟這三大勢力控制。這獨尊堡且先不論,川幫幫主范卓與袁道長的關系可不淺。”
周奕好奇了:“說說看。”
虛行之不賣關子:
“范卓曾有一位朋友,名叫杜淹,此人聽聞文帝喜歡任用隱士,得知蘇威便是在隱居時被征辟。于是沽名釣譽,隱居在太白山。結果被文帝憎惡,將其流放。流放時,撞見了范卓,而后又遇上袁天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