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兄,你死不得。你是我的朋友,邪王豈能想殺你便殺你。”
侯希白疑道:“周兄要怎么對付石師。”
“倒也簡單,我將他女兒抓住便是。”
侯希白一愣跟著明白他在說笑開解自己,石青璇沒好氣地橫過一眼:“你這歪點子,他連我也一起殺了。”
“開個玩笑,”周奕笑了笑,“侯兄不必擔心,令師的練功速度不見得有我快,等你二十八歲時,我定能保你。”
“哪怕只活到二十八歲,有周兄這樣一個朋友,小弟也死而無憾。”
多金公子拿起美人扇,給一旁的周奕扇風。
周奕正摟著他的肩膀,語重心長道:“這天下間最懂我畫作者非侯兄莫屬,人道知音難求,我也珍惜得很。”
“石姑娘,此情此景,何不為我們奏上一曲。”
石青璇竟真的配合,不過她吹出來的調子,一會兒是“裂帛聲聲心膽寒”,一會兒又是“幽咽泉流冰下難”,總歸是不好聽的。
很快,房中又傳來大都督的聲音“曲有誤,曲有誤”。
少女乃是回應他的餿主意。
邪王的女兒被抓起來,吹出來的簫聲自然是這般韻調.
……
“快到了。”
范采琪朝前方指了指:“行過這半條街,便到我川幫總舵所在”
抬起尸體的川幫幫眾走在前面,周奕四人綴在最后。
臨近川幫總舵時,范采琪有意放慢腳步。
她在大事上倒是不傻,雖然有人通傳,但也要給自家老爹反應時間。
放眼天下各家勢力,但凡知悉江淮大都督親臨,恐怕沒人敢怠慢。
川幫總舵與南陽幫差異極大。
周奕遠遠便看見高聳入云的瞭望臺,這幫派總舵的布局像是一片村寮山寨,只是樓宇更高,地段更繁華,裝扮更精致。
竟還從內河上引來一條解玉溪支流穿過總舵,有種“小護城河”的感覺。
不過,這布局非但沒增磅礴之氣,反倒有股柔和安逸的味道。
那小河非常平靜,在春光下閃爍點點金輝,一點波瀾不見。
隨著一大陣腳步聲響起,河面的平靜這才打破。
川幫總舵內奔出上百條精壯漢子,為首那中年人著一身褐色武服,范采琪與他的面相有七分相似,正是川幫幫主,槍霸范卓。
他一眼就認出周奕,蓄著短須的臉上堆滿笑容,老遠抱拳迎了上來。
“大都督駕臨本幫,請恕范某有失遠迎。”
周奕彬彬有禮,抱拳回應:
“范幫主太客氣了,在下冒昧造訪,還請幫主不要責怪。”
范卓連連擺手,把嗓音提高:“哪里哪里!”
接著,又說一句讓周奕稍感詫異的話:
“早知大都督要來,范某已提前月余準備。”
他寒暄一陣,客氣得有些過分,主動在前方引路。
巴蜀三大勢力的頭領中,獨尊堡解暉的個人武力獨占鰲頭,遠遠領先川幫槍霸與巴盟的奉盟主。
但作為本地大幫,川幫人多勢眾,巴蜀各郡都有他們的分舵。
就算周奕身份特殊,以他這樣強大的地頭蛇,也沒必要擺出如此謙卑的姿態,尤其周圍還有那般多的川幫幫眾。
周奕就有些搞不懂了。
帶著這份疑惑,一路行至總舵一棟五層高樓,在三層正堂擺著關二爺像的堂口,范卓邀他在主座旁坐定。
周奕與范幫主的背后,正有三炷大香浮著青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