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禁軍看來,這只是大雪壓斷了樹枝,并沒有什么不妥。
胡可可和老頭卻嚇了一跳。
這已經超出了飛花落葉皆可為劍的境界,這是以天地萬物為劍......
想到王賢之前說的那番話,老人淡淡一笑:“劍到最后,如何取舍?”
王賢搖頭:“世人皆以為人劍合一為最高境界,卻不知道,劍到最后,便是無劍,我就是劍......”
胡可可突然插了一句:“大道可以有形嗎?”
王閑怔住。
隨后淡淡一笑,指著天空說:“黑云壓城,是為有形;天高云淡......是為無形!”
“好一個有形,無形!”
薩通天聞言,撫須大笑:“可可啊,王賢這是教你君王之道......他是盼著你有一天,不要再變成第二個女皇帝。”
胡可可眉頭緊皺:“我還以為,你帶著我來,要在這宮墻下挖個狗洞,等到冬至那一天鉆進去......”
薩通天聞言,哆嗦了一下。
王賢看了他一眼,出乎意料地回答:“行到水窮處,就算鉆進狗洞,又有何妨?”
薩通天細細思量一番之后,禁不住深吸一口氣。
笑道:“君王,總不成鉆狗洞吧?”
“為什么不可以?”
王閑揮袖卷起千堆雪,就在一老一小目瞪口呆之下,無數的雪霧在他們眼前凝成一把凜冽的雪劍......
“好強。”
薩通天一聲驚呼,眼中閃過一絲光芒。
胡可可忽然說道:“有人來了。”
就在這時,城墻下出現一隊黑衣人,一頂軟轎......轎簾掀起,露出一張蒼白的臉。
“宮里的人。”胡可可一聲冷笑:“這是女皇的暗衛,來得真快。”
王閑瞇起眼睛。
電光石火之間,他想到了荒原上的一幕,那一日,胡可可差一些,就死在這些家伙的劍下。
暗衛此時出現,絕非巧合。
軟轎在十丈外停下,轎中人開口陰陰喝道:“哪來的野人,竟敢來皇宮撒野!”
王賢看了老頭一眼,只見渡劫之后的薩通天,已經換了一副面容,再不似天牢里垂死的老人。
老人替胡可可遮掩了氣息,自然也將自己的氣息遮得嚴嚴實實。
十幾個黑衣暗衛,哪里知道眼前戴著面具的是胡可可,跟皇朝的祭司大人?
薩通天沒有理會,只是跟胡可可說:“記住剛才的一劍。”
黑衣人無聲散開,呈扇形逼近。
王閑注意到他們的靴子在雪地上幾乎沒有痕跡,顯然都是高手。
“師尊,”胡可可低聲問道:“要動手嗎?”
薩通天搖頭:“為師今日教你劍道,不想殺人。”說完提高聲音:“滾,回去告訴你們主子,他的日子不多了。”
轎中人沉默片刻,突然笑了起來:“一個將死的老頭,哪來的底氣?”
話未說完,薩通天突然抬手,一道劍氣破空而去。
“咔嚓!”轎簾瞬間裂成兩半,轎中人悶哼一聲,臉頰上多了一道血痕。
“再廢話,下一劍取你的腦袋!”薩通天淡淡說道。
死寂。
黑衣人沒有出手,迅速退去,如同來時一般無聲無息。
“他們來做什么?”王賢皺了皺眉頭。
薩通天嘆了一口氣:“估計是想看看,公子是不是他們追殺的人......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