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傾舟臉上的表情一瞬愣住,接著緩緩地,扭頭看向夏晚照:“什么?”
不知怎的,夏晚照有些心虛。
她咽了咽口水,目光從對視下滑,轉而盯著桌上的茶杯:“結婚,我……要結婚了。
我……年紀不小了么,家里著急。其實這兩年家里一直在給我安排相親,就包括上次去m國,其實也是相親去的。”
夏晚照聲音越來越小,卻不妨礙將想說的話表達清晰。
靳傾舟的手指摸索著茶杯杯壁上的花紋,一句“挺好的”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夏晚照在m國留學時,是靳傾舟照顧她。
他一直把夏晚照當晚輩,一直覺得她跟喬安一樣,對他而言就是一個需要關懷的小女孩。
哪怕之前出現那樣的意外,靳傾舟也只想過給她補償,但還是要把人推得遠遠的。
但是此時聽到夏晚照要結婚,靳傾舟才覺得不對。
他不想。
他恨不得把夏晚照鎖在家里。
她憑什么要嫁給別人!
靳傾舟將杯子放下,桌面上發出清脆的噠的一聲。
夏晚照抿抿唇:“靳叔,我上去看看安安去。”
說完起身,逃也似的上樓去了。
靳傾舟看著她的背影,目光變了又變。
夏晚照到臥室的時候,喬安剛醒不久。
她平躺在床上,雙手交握放在小腹,側頭看著窗外。
夏晚照看過去,只覺得她的眼神平靜淡然的沒有任何感情,又陌生又詭異。
“安安?”
喬安眨了眨眼:“晚照姐。”
夏晚照扶著她坐起來,看著她手指上纏著一圈圈繃帶,心疼得想要摸一摸,卻又怕弄疼了她。
“安安,你怎么樣?”
“我很好。”喬安語氣平靜得不帶一點情緒。
夏晚照眼眶一酸:“安安,你不要這么跟我說話,我擔心。”
“擔心什么啊,”喬安勾了勾嘴唇,“我不是好好的么。”
喬安以前的笑總是甜甜的,可愛的,讓人一看就想保護她。
可是此時她的笑像極了那些敷衍的、冷漠的,有種只是面皮在動,眼底卻沒有一絲喜色的僵硬表情。
夏晚照最近忙著相親的事沒到這邊來,想不通喬安怎么能在幾天內變成這副樣子。
她就像一朵花,在最美的時候被抽干水分鎖緊真空瓶。
漂亮依舊,但沒了生機。
“安安,你那么喜歡顧璟行嗎?因為他,你連親人、朋友都不要了?”夏晚照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,“你不要靳叔,不要我了嗎?”
“晚照姐,你說什么呢,”喬安用裹著繃帶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淚,“我怎么不要你們了,我不是好好的么。”
她的語速都像是被控制了,說話的時候不溫不火,每個字都控制著語速,說出來像個假人。
依舊沒有情緒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