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墨錦川生的身形魁梧,一身的腱子肉,坐在那里都快比宋言汐站著還要高,壓根推不動。
她咬著牙使勁兒往前,也只堪堪移動了三指的位置。
墨錦川問:“可需要本王幫忙?”
想著自己方才一口應下的痛快勁兒,宋言汐咬了咬牙道:“不用,我可以的。”
她挽了挽袖子,深吸一口氣,雙手放在手柄上用力一推,很輕松的就推著輪椅走了起來。
沒等宋言汐感到高興,她就意識到了不對。
輕松的未免太過了……
便是之前在王府時,也不曾這么順暢過。
她趁著墨錦川不注意,彎腰看了一眼側邊,果然看到一只大手正在推著木輪前行。
再看那只手的主人,四平八穩的坐在輪椅上,端的是清風霽月不染纖塵的翩翩公子。
宋言汐不由的勾了唇角,卻并未揭穿他,徑直朝著河邊走去。
第二日開拔時,昨日吃飯還互相不說話的兩人,又甜甜蜜蜜的膩歪在了一起,甚至共騎一馬。
要知道,軍中的戰馬都有專人照料飲食,每日行多少里路吃多少糧草都是有規定的。
就算莊詩涵是女子,身量纖細,也絕沒有兩人共騎一馬的道理。
大軍剛上路不久,負責看管照顧馬匹的人就過來告狀了。
“竟有此事?”墨錦川摩挲著手中棋子,抬眸看向對面苦思的宋言汐,問:“宋姑娘如何看?”
宋言汐頭也不抬道:“我不過是個軍醫,殿下何苦為難我?”
人家倆人正濃情蜜意的,她這一說可不要緊,莊詩涵還不得來找她拼命?
想到今晚安營扎寨之時就要同她切磋醫術,宋言汐頓時沒了下棋的想法,掏出身上布袋里所裝的手札繼續翻看。
前面半本,乃是她師父半生行醫救人之心得,記載了許多世間罕見的疑難雜癥,以及其解法。
而后半本,則是宋言汐未曾離開神醫谷的那幾年,隨他一起下山治病救人的隨記。
用她師父的話來說,便是那些常見的病癥,隨著地域和個人的身體不同,也會呈現出不一樣的癥狀,都要牢記于心。
治病救人非兒戲,需多記多看萬萬馬虎不得。
宋言汐怕自己記不住,干脆都給寫了下來。
前面半本她在神醫谷的時候,就已經翻閱了無數遍,手札的邊緣都快被翻爛了,卻每次看都能生出新的見解。
她一邊看一邊點頭,情不自禁道:“師父誠不欺我。”
正待翻頁,余光突然瞥見有人遞了一杯水來。
宋言汐剛好口渴的厲害,道了聲謝,接過茶水一飲而盡。
溫熱的水順著口腔流進喉嚨,她滿足的喟嘆一聲,方才后知后覺。
馬車行至半路,哪兒來的熱水?
宋言汐轉頭看去,就見馬車中間原本擺著棋盤的地方,竟然架著一個火盆。
火盆之上,有粗鐵絲擰成的架子,中間鏤空,上面架著的串狀東西怎么看怎么眼熟。
似是肉?
宋言汐眼前一亮,脫口道:“錦王殿下可是在做燒烤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