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時隔三年,他依舊想不明白一直以來備受主子信賴,且在組織里數一數二的自己,為什么也會淪落到被舍棄的下場。
他不服!
宋言汐摩挲著手中冊子,似是不經意感嘆道:“你的前主子對你倒是信任。”
“有屁用,碰到事了還不是將老子一腳踢開,最好別讓我知道他是誰,否則我一定廢了他!”
田鼠說著,突然瞇了瞇眼睛,“你還是不信我?”
被看穿心思,宋言汐沒有半點慌亂,坦然反問道:“不應該嗎?”
一個從開始就滿嘴謊話的人,哪怕之后說的句句都是實話,別人在聽到的第一時間也會懷疑這話幾分真幾分假。
她要真全信了,才是愚蠢。
田鼠氣得瞪圓了眼,嘴皮子動了動道:“錦王殿下不是常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你這是什么道理。”
宋言汐神色淡淡,“你方才也說了,那是錦王殿下常說。”
田鼠自知理虧,也沒再辯解,只說:“我只管說我的,信不信,那是姑娘自己的事。”
他自顧自繼續道:“那梁國人給了萬兩黃金,卻并不要我們兄弟親自動手,只要我們在天亮之前守好那幾戶的前門后門,不讓其他鎮民察覺出異樣。”
他頓了頓,硬邦邦補上一句,“同時確保那幾家沒有人能活著走出來。”
“那李程是怎么回事?”
“也是那小子命大,大晚上不睡覺跑出去摸魚,等回來的時候家里已經起了大火無一活口。
我看他年紀小,就動了惻隱之心,趁著人不注意將他打暈放到了河邊的小船里。”
田鼠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還真別說,那小子不僅命大也聰明,比我藏得還好,硬是躲了三年都沒被梁國派出的探子找到。
要不是這勞什子疫癥,我估計這輩子也見不著都見不著他第二面。”
他說完直呼晦氣,抬手抽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子。
那力道,讓人看著都疼。
見他還要動作,宋言汐打斷道:“還是說說詩涵郡主吧。”
田鼠的表情一瞬變得別扭,梗著脖子道:“也沒什么好說的,她答應事后給我一個良民的戶籍,我就答應她留在這里時不時挑點事不讓你們太痛快。”
“只有這些?”
“還有……她還讓我盯著你,說錦王殿下喜歡你,必然會忍不住出將軍府來尋姑娘。
若能見到,便想辦法在屋檐下掛上布條,她便知道我已得了手。”
宋言汐柳眉微蹙,“還有呢?”
聞言,田鼠的表情更奇怪了,身上的被子也在詭異的抖動。
暗一往前一步擋在二人中間,警惕道:“姑娘當心。”
看在眼里,田鼠忍不住嘖嘖兩聲,“她還真沒說錯,錦王殿下確實對姑娘動了心思,連貼身護衛都舍得送給你。”
在暗一手動幫他閉嘴前,被子里伸出一只手,在兩人面前攤開。
黝黑的掌心赫然躺著一個紙包。
他道:“她讓我找機會讓宋姑娘吃下這東西。”
宋言汐伸手接過,正要打開就聽田鼠繼續道:“只是藥效比較強的蒙汗藥而已,無毒,我找人試過,能睡上八個時辰。”
暗一不解道:“詩涵郡主如此大費周章,只為了給姑娘下蒙汗藥?”
宋言汐搖頭,語調篤定道:“她定然還有別的吩咐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