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宋言汐坦言。
隨著她話音落地,周遭好似一瞬靜了下來。
對上她毫不掩飾關切的雙眸,墨錦川無奈道:“羅大哥那長嘴。”
宋言汐:“你既知曉他的性子藏不住話,便不該故意讓他聽見。”
四周頓時靜的好似只能聽到他二人的呼吸聲。
就連遠處軍營那殺豬一般的嚎叫,也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。
兩人四目相對,終是宋言汐先開了口。
她問:“那日你同暗一在屋內,也是故意說給我聽的?”
原本她并未多想,畢竟那日他們主仆倆在里頭忙著換藥,說話間忽略了外頭的動靜也情有可原。
可他們這是在躲藏路上。
堂堂大安軍中的兩員大將,若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,隨便讓一個沒有內力輕功的人靠近偷聽,梁國的鐵騎怕是早已踏碎這大好河山。
墨錦川眸色沉了沉,沒說話。
宋言汐道:“你不說,我便當你是默認了。”
墨錦川垂眸,“我不想騙你。”
話音落地,又是一陣沉默。
宋言汐甚至不知,自己是應該氣他在此事上同她耍心眼,該是該欣慰他在算計之余,還不忘顧忌她的感受。
她抬頭看了眼天色,淡淡道:“時辰不早,該出發了。”
墨錦川應了一聲,屈指吹了個口哨。
下一瞬,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從軍營的柵欄處一躍而出,激動地朝著他們二人跑來。
宋言汐一眼便認出了它。
只是正午的日頭太過晃眼,更給那一團雪白渡了一層光暈模糊了輪廓,讓人不免心生恍惚。
生怕,眼前的一幕是幻覺。
她試探的朝著它輕喚:“雪龍?”
回答宋言汐的,是一聲長長的嘶鳴,光是聽著都讓人感到親切。
果真是它!
白頭峰上梁軍眾多,山下更是每隔百米便有設卡,雪龍是如何躲過那些人的搜捕,且成功越過道道防線跑回來的?
它有沒有受傷,受沒受什么委屈?
諸多疑問,在雪龍停在宋言汐面前那一刻,統統有了答案。
它渾身毛發干凈,在眼光的照耀下泛著瑩白的光澤,瞧著腰身甚至還粗了一些,一看便知這段時日吃得飽睡得香。
宋言汐失笑,順著雪龍低下的頭摸了摸它的腦袋,佯怒道:“你這個沒良心的,我們在外頭被人追殺吃不好睡不好,還要擔心你有沒有被人抓去吃肉。
你可倒好,忙著過自己的小日子,將我們拋到腦后忘得干凈。”
雪龍聽出她語氣不佳,討好地蹭了蹭她的掌心,仿佛在說:“別罵了別罵了,差不多得了。”
狗腿的樣子,哪還有半分平日在戰場之上的驍勇模樣?
身為它真正的主人,墨錦川瞧著它那不值錢的模樣,很是尷尬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平日便教的它這般作態。
瞧那模樣活像個狗腿子。
察覺到他的視線,雪龍這才像是想起還有這么個人,瞅了瞅宋言汐,猶豫著要不要去蹭墨錦川。
墨錦川被它賊勾勾的模樣氣笑了。
他道:“雪龍也一段時間沒操練了。”
聞言,雪龍瞬間瞪大了眼睛,忙從宋言汐的手心退了出來,討好似的要去蹭他。
墨錦川只一個眼神,便止住了它的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