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阿柏平日常吃的那家鋪子?
不等宋言汐深想,就聽外頭響起暗一恭敬的聲音,“主子,姑娘,驛館到了。”
“不急。”
墨錦川不知從哪兒又摸出個食盒,蓋子打開來,頓時一股子紅棗的甜香撲面而來。
竟是一盒熱氣騰騰的棗糕。
一分為八,每一塊上頭點綴著一朵不知名的野花。
不知是熱氣熏到了眼睛,還是在禾木村那段歲月靜好的時光太過難忘,宋言汐只覺得鼻尖酸澀,輕笑道:“這么冷的天,難為王爺費心。”
“說來也是巧了,這個時節本不該有花開,這一株野花正好生在廚房外的墻根下。”
“所以王爺便將它狠心拔了?”
墨錦川被問的一怔,黑眸間閃過一絲懊惱,“你若不喜,便……”
話說一半,便見宋言汐拿起一塊棗糕,另一手提起藥箱,沖著外頭道:“有勞。”
暗一掀起簾子,壓低聲音道:“姑娘當心。”
宋言汐抬眸看去,就見莊詩涵臉色鐵青地站在驛站門口,正與林庭風說著什么。
似有所感,她抬頭看過來,那雙本就盛著怒意的眼眸看到她的瞬間,險些燃起火來。
如果眼神可以殺人,她估計早已被她千刀萬剮。
宋言汐只覺無語。
陛下的旨意,關她什么事?
她若真有膽量,大可以進宮找陛下理論,而不是在這里企圖用眼神讓她覺得羞愧。
下馬車前,宋言汐回頭看了眼端坐在里頭的墨錦川,唇角微掀,輕聲道:“勞煩王爺費心,將這棗糕上的小花收集起來。”
在對方隱含期待的目光下,她一本正經道:“此物可入藥。”
看著她離開的背影,暗一鉆進了馬車里,小聲咕噥道:“這種野草不是到處都是,也不見人拿來入藥。”
他說著,便要捏起一朵細細查看。
手剛伸出去,就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頭頂上。
暗一果斷收回手,眼神篤定道:“姑娘說能入藥,必定能。”
宋言汐到時,屋內的太醫正急得原地踱步。
時不時有人問一句:“詩涵郡主何在?”
她剛走到門口,就聽到里頭有人怒氣沖沖道:“也不知道詩涵郡主到底什么意思,明明說了能治,卻又不肯出手。
這孩子眼下進氣沒有出氣多,難道我等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活活疼死?”
在場的都是大夫,哪怕在宮中任職初心遠不如當年,卻也不至于狠心到見死不救。
只是這孩子傷的太重,牙關又緊咬著,連一口藥都灌不下去,他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。
“不是說這孩子是詩涵郡主新認的義子,便是看在這一層的情分上,她也不該袖手旁觀啊!”
“話別說的太早,誰知道是郡主不愿意出手,還是不能出手。”
“齊太醫這話何意?”
眾人的視線齊齊看向說話之人。
齊太醫捋了把胡須,正要同他們好好說道說道,余光瞥見提著藥箱站在門口的宋言汐,立即止住了話頭。
眾人循著視線看去,有人認出宋言汐,忙道:“是永安郡主。”
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緩緩轉身,目光與宋言汐對上,輕點了點下頜。
隨即道:“郡主既到了,便快些為這孩子施針吧。”
齊太醫聞言,不由地輕哼一聲,“奚老倒是會難為人,郡主誰不知永安郡主不過是略通醫術,又沒正經拜師學過醫,哪里會什么針灸之法。”
老者頓時黑了一張臉,冷冷問:“怎么,你齊老二親眼看見了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