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就暈了?”暗一黑著臉,那叫一個嫌棄。
墨錦川淡淡掃了他一眼,他立即閉嘴,走上前打算把人扛起來送回將軍府。
就算死,也不能讓他死在這兒。
宋言汐制止道:“不必管他。”
墨錦川眉梢微挑,“就這么放著?”
宋言汐:“就這么放著。”
她看向暗一,擰眉問:“你不怕臟手?”
暗一沒有說話,可那后退半步的動作已然說明了一切。
墨錦川勾了勾唇角,似有些為難道:“眼下還不到二月底,天寒地凍的,留林將軍一人在這里怕是要凍壞身子。”
沒錯過他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,宋言汐默了默,道:“王爺若是心疼,大可作陪。”
他愿意演,那便演到底。
總共挨冷受凍的人不是她。
看著宋言汐離開的背影,暗一咕噥道:“宋姑娘好狠的心,如此天寒地凍的,她倒真舍得讓主子留下。”
他瞥了眼地上躺著的林庭風,十分想上前補一腳。
但是他不能那么干。
主子方才那一腳用了巧勁,雖未傷了他的骨頭,卻震傷了內里,少說也要靜養兩三個月方能動武。
而剛剛他那一腳,正好將少的外傷添上。
內外俱損,姓林的至少半個月之內下不了床。
再傷的重些,便是奔著要他命去了。
鬧出人命,便是陛下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朝中那些個言官的筆桿子也不可能放過他家主子。
暗一正思量著,忽聽自家主子問:“暗一,你可有心儀的女子?”
暗一被問的一愣,一時竟答不上來。
他整日跟在主子身側,形影不離,就連睡覺都是睡在外間榻上。
哪來的時間,有什么心儀女子?
墨錦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,笑得意味深長道:“你也到年紀了,以后不必時時圍著本王轉,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了。”
暗一愕然,“主子不要我了?”
他作勢便要下跪,被墨錦川一把撈了回來。
見他滿眼都是惶恐,墨錦川輕嘆一聲,“罷了,你是個不開竅的。”
明白他指的是男女之事,暗一撓了撓頭,有些難為情道:“主子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們兄弟幾個平日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勾當。
指不定哪一日出了門就回不來了,何必耽誤人家好好的姑娘。”
墨錦川眸色微沉,“是本王疏忽了。”
暗一忙道:“走上這條路是屬下自己選的,二三四五也一樣。
若不是主子出手相救,我們幾個墳頭怕是都被人踏平了,哪還能有如今的快活。”
他這話并非是恭維。
這些年他們跟著墨錦川征戰,雖然大傷小傷不斷,偶爾也會有萬分兇險之時。
可墨錦川待他們,從來像是親兄弟那般。
有床一起睡,有肉一起吃。
就算身陷囹圄身上只剩一個干餅,他也會按照人頭分成幾分,命令他們必須吃下。
生逢亂世,能尋得如此一位明主,實乃他們之幸。
再奢求其他的,便是他們不懂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