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僅如此,他還恭敬喊道:“夫人。”
夫人?她宋言汐算哪門子的夫人?
一股邪火涌上心頭,莊詩涵快走幾步上前,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圣旨,反手就是一巴掌。
斥道:“不長眼的狗東西,出去再亂叫,拔了你的舌頭喂狗!”
看著她那張因為惡毒,變得有些猙獰的臉,莊元忠只覺得格外陌生。
眼前這個姑娘,當真還是兒時那個小小一團,靠在自己膝上,會甜聲喚他爹爹的小丫頭嗎?
莊詩涵轉頭,正對上莊元忠審視的眼神,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。
老頭子這眼神,該不會是在懷疑什么吧?
不等她深想,就聽莊元忠冷聲道:“詩涵郡主若是不愿在靖國公府接旨,便請回。”
莊詩涵之所以請出圣旨,便是不想真的與靖國公府劃清干系。
京中那些個夫人貴女,慣會捧高踩低,若她真被趕出家門,她們怕不是要笑掉大牙。
更別提,如今她手底下那些鋪子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,少不得要借著國公府的名頭造勢。
待她多弄出些新鮮玩意,將生意做大做強,超過言家不過是時間問題。
屆時,她成了大安首富,又受陛下看重,還愁老頭子不肯原諒她?
眼下之際,是要借著圣旨穩住老頭子。
讓她不至于……如此狼狽的被掃地出門。
莊詩涵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咬了咬牙把手中明黃卷軸往前一遞,“拿去!”
宋言汐雙手接過,恭敬的態度與她的散漫對比強烈。
“呵。”莊詩涵冷笑,諷刺道:“慣會做這些表面功夫,怎么不裝死你。”
邱靈聞言,翻了個白眼道:“你就是嫉妒姐姐的禮儀學的比你好,粗鄙!”
莊詩涵冷冷看了她一眼,難得沒反駁。
老頭子疼她,府上沒那么多的規矩,至于那些世家貴女必學的禮儀,她也是高興就學兩天不高興就拉倒。
哪像宋言汐這種爹不疼,娘顧不上管的,每日里只能待在房中學這些。
所謂規矩,不過是那些男人害怕女子會超越自己,為了約束女子言行而立的封建教條。
不過是被人養在籠子里僅供觀賞的鳥,卻還洋洋自得,非要比誰的歌喉好聽,誰的羽毛生的更好看。
當真是可悲,可憐!
余光瞥見她同情的眼神,宋言汐只覺得莫名其妙。
此情此景,她竟然還有心情憐憫別人。
圣旨上只簡單一行字。
“賜靖國公之女,為驃騎將軍之平妻。”
平妻二字一出,院內眾人神色各異。
宋言汐與林庭風和離一事,是以張貼皇榜的方式告知世人,如今上到六十歲老叟下到三歲孩童,無人不知。
既已和離,正妻之位自然空了出來。
宣德帝即便要賜婚,以靖國公府的門楣,合該給莊詩涵一個將軍夫人的位置。
可圣旨之上,卻明明白白寫著平妻二字,不容置喙。
前后時間如此巧合,分明是故意為之。
莊元忠沒有半點意外,恭敬道:“老臣接旨。”
聽著他竟如此痛快接旨,莊詩涵難以置信問:“爹,您當真聽清楚了?”
莊元忠:“聽清楚了,陛下賜你為林將軍平妻。”
看著莊詩涵臉色難看,他問:“這難道不是郡主心心念念求來的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