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擰眉,壓下眼底嫌惡問:“你想讓我如何?”
不等阿城回答,她冷著臉道:“若我動手,只能將王爺打暈,捏著嘴把藥灌下去。”
如果他愿意,她不介意動手配合。
阿城愕然抬起頭來,“郡主,這……”
“阿城,給本王滾進來!”
宋言汐看了眼門口方向,提醒道:“你家王爺喚你。”
她說著,轉身便走。
阿城趕忙膝行幾步,沖上前抱住她一條腿,急急道:“郡主使不得!
我家王爺方才說的都是些氣話,當不得真。”
話音剛落,屋內傳來一聲怒吼,“阿城,你找死。”
緊接著,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猛咳。
怕墨凌軒會再咳出血來,宋言汐快速打開藥箱,取出一個緋色的瓷瓶遞給阿城。
她道:“去給你家王爺喂一顆,能消消他的肝火。”
阿城雙手接過藥瓶,顧不得道謝急匆匆往里走。
隔著扇虛掩的門,宋言汐聽到他同墨凌軒說:“王爺,只要您肯配合郡主的醫治,等您好了要打要剮怎么著都行。”
話到最后,阿城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。
“您就算不為著自己的身體著想,也該為王妃和小世子想想啊!”
“她?”墨凌軒的聲音滿是諷刺,“她巴不得本王早點死。”
話落,又是幾聲輕咳。
墨凌軒再開口,聲音充滿了痛苦。
他問阿城:“你以為她每日里待在佛堂做什么?”
阿城弱弱道:“自然是抄經念佛,為王爺和小世子祈求平安。”
“這話,你信嗎?”
面對墨凌軒的質問,阿城答不上來。
因為他本就是在扯謊。
謝婉君若真是為他和兒子祈福,又怎么可能十年如一日的眼睛從來沒有他的身影?
偌大的寧王府,她唯一在乎的除了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,便是那個曾喂養過她的奶嬤嬤。
除此之外,寧王府的任何人任何事她毫無關系。
無論是他抬多少妾進門,還是妾室所生的子嗣,她作為王妃別說是問一句,連看都懶得看一眼。
一年到頭來,一家三口同坐一張桌上吃飯的次數,寥寥無幾。
墨凌軒就是想騙自己,都不能。
謝婉君的心里,沒有他。
甚至連他們的兒子,也并不討她歡心。
每日里只會將自己往佛堂里一關,將兒子丟給那個瘋婆子,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。
縱然兒子的到來并非她所愿,可他到底也是她的骨血,何至如此?
一想到謝婉君那雙冷漠的眼睛,墨凌軒只覺得頭疼,陰沉著臉道:“把藥拿下去,將那個什么郡主給本王趕出王府!”
宋言汐推門進屋,對上他那雙仿佛要吃人的眸子,揚起一抹笑問:“王爺可是當真不要臣女醫治?”
墨凌軒剛要說出那個“是”字,卻在捕捉到她眼底期待時改了主意。
他陰側側地盯著宋言汐,冷笑道:“既然你是奉父皇之命來為本王醫治,便讓本王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。”
那滿是威脅的眼神,分明在說:“治得好無賞,治不好有罰”。
宋言汐臉上瞬間沒了笑,涼涼道:“寧王殿下的主意,還真是變得快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