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懷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掐了把大腿,疼得面容扭曲。
意識到并非幻聽,他怒不可遏道:“想和離,她想得美,即便是休書我都不可能寫給她。”
他目光陰沉地盯著宋言汐,一字一句道:“你告訴言卿,她休想。
她即便是死了,也是永川侯府的侯夫人。”
宋言汐彎了彎唇角,善意提醒道:“上一個在我面前這么說的林將軍,如今正躺在床上養傷。”
“你敢動本侯?”宋懷恩冷笑,“陛下最不喜的便是不孝之人,你若敢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。
別說是嫁到錦王府為妾,就算是給錦王當個通房,怕也是不能了。”
宋言汐只是看著他笑,并不說話。
論起不孝之人,他怎么有臉說別人的?
讀懂她眼底的不屑,宋懷恩氣得臉皮抖了抖,強忍著怒火道:“言汐,為父就當沒聽過從未那些混賬話。
你往后乖一些,仍舊是爹的好女兒。”
這滿是虛偽的一番話,就連他自己聽了,都覺得別扭。
看著他那張諂媚的嘴臉,宋言汐動了動嘴唇,吐出兩個字。
“送客。”
兩個家丁也懶得同宋懷恩客氣,直接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肩膀,二話不說直接將人往外拖。
宋懷恩頓時急了,脫口道:“言汐,有什么話咱們可以好好商量。
寶珠那孩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她要是能在長公主面前得臉,也給你這個當姐姐的長臉不是嗎?”
眼看兩個家丁腳步不停,宋懷恩情急之下道:“我可以寫和離書!”
只差那么兩步,他就要被拖出門去。
掙脫開兩個家丁的鉗制,宋懷恩大步走到宋言汐面前,怒不可遏道:“你瞧瞧你,哪有為人女兒的樣子?”
宋言汐反問:“父慈女才孝,你又慈在哪兒?”
自知說不過她,也怕她一言不合再讓人把他丟出去,宋懷恩冷著臉道:“要我寫和離書可以,除了永川侯府原有的東西以外,你娘名下的產業我要一半。”
“可以。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。
宋言汐看向門口進來的言卿,忙站起身,全然沒了方才敢弒父的氣場。
她甚至有些心虛,擔心她娘會怪她拿雞毛當令箭,硬逼著宋懷恩寫下和離書。
這半年里,他明里暗里打著郡主府的幌子,不知道收了多少人的好處,卻只收錢不辦事。
如今蓮園外,怕是早已經有人等著,準備堵著他逼他還錢了。
誰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,他們一家四口這些時日揮霍無度,就是把自己賣了,也抵不上那么多的真金白銀。
一旦把人逼急了,一紙訴狀告上順天府,就連永川侯這個爵位都能給他咬下來。
如今的宋懷恩,就是一個隨時都會破裂的肉瘤。
她可不想等到他一朝下獄,還要去牢里取和離書。
晦氣!
言卿快步進了門,徑直走到宋言汐身邊握住她的手,用行為告訴了她自己的態度。
望著連一個眼神,都吝嗇給自己的言卿,宋懷恩臉色不免難看。
他冷聲提醒道:“夫人,你別忘了你如今的身份。”
“身份?”言卿掀眸看向他,眼神冰冷道:“當著京中百姓的面撒潑打滾,有失身份的人,可不是我。”
宋懷恩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咬了咬牙道:“還不是你教的這個不孝女,連門都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