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卿打斷他,好笑問:“你口口生生說著言汐不孝,如今卻要求到不孝女的面前來?”
宋懷恩漲紅了一張臉,梗著脖子道:“本侯是她親爹,一家人之間,如何用得上一個求字。”
他看著言卿涼薄的臉,只覺得與自己那日看到的模樣截然不同,痛心道:“這么多年,你每次見到本侯不是裝作看不見,便是橫眉冷對,可有盡到過半點為妻的本分?”
“本分?”
言卿氣笑了,胸膛快速起伏著,忍不住問:“宋懷恩,換做是你,會接受一個一年到頭只回來一次,且次次都是為了要錢養外室的夫君嗎?
你當永川侯府是什么地方?
又當我和一雙兒女,算什么?”
宋懷恩聽著她一連串的問題,嘴唇顫抖,試圖解釋。
可言卿卻并沒有心情聽。
她直言道:“嫁進你宋家這么多年,我侍奉公婆操持侯府上下,無一日懈怠。
就連你那外室,以及她所生的一雙兒女,也是靠著我的嫁妝鋪子養活。
宋懷恩,你捫心自問,我可有何處對你不住?”
宋懷恩一張臉漲紅,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來。
“不曾。”
言卿等著便是他這一句,當即吩咐道:“取筆墨來。”
聞言,宋懷恩陡然變了臉色。
他矢口否認道:“本侯何曾說過要寫和離書?”
宋言汐早已料到他會反口,拍了拍言卿的手背,示意她將一切交給她。
因著宋懷恩的出爾反爾,言卿氣得眼都紅了,看向他的眼底除了怨恨外,更多的是失望。
不僅是對他,而是對自己感到失望。
當初她但凡擦亮眼睛,也絕不會嫁給這種徒有其表的偽君子,害得一雙兒女跟著她過有爹還不如沒爹的日子。
若非她爹娘和弟弟不嫌,肯站出來為她撐腰,甚至支持她重新撿起從前荒廢的事業,如今她還不知在自怨自艾中變成何等模樣。
她自己選的丈夫,無論過苦日子那都是她活該。
可她的孩子們,不行!
她決不允許,她的兒女往后在外頭,因為這個扶不上墻的父親遭人恥笑。
言卿緊咬牙關,眼神也愈發堅定,冷著臉道:“你若不肯和離,咱們就明日順天府見!”
宋懷恩難以置信問:“夫人,你當真要狠心至此?”
言卿:“是你反口不認在先。”
她滿眼嫌惡,“還有,別叫我夫人,怪惡心的。”
見她是鐵了心要同自己和離,宋懷恩不由沉了臉,冷聲威脅道:“言卿,你可別忘了,咱們可還有個兒子。
她宋言汐是攀上了錦王,前程無憂,可旭柏呢?
你是個當娘的,總該為兒子的前程考慮。”
言卿臉色微變。
顯然,兒子是她的軟肋。
宋懷恩也正是明白這一點,才故意提起宋旭柏,企圖拿捏他。
實際上,他連自己這個兒子今年究竟多大,生辰是哪一日都不知道。
就在言卿恨不得,從宋懷恩身上咬下來一塊肉時,只聽門口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