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宋言汐不由得一怔。
什么母親?
意識到墨錦川在說什么,她不由紅了臉。
這人……怎么什么話都敢說?
他就不怕隔墻有耳?
墨錦川臉色微沉:“欽天監的監正多半老糊涂了,連個日子都不會看。”
依著他的意思,這個月二十八便是吉日。
聽懂他的弦外音,宋言汐無奈道:“成婚規矩繁瑣,需要采買置辦的種類數不勝數,急不得。”
別的不說,光是她嫁衣要用的布匹,金線,珠寶,產地各不相同。
光是湊齊這些材料,都要一月的時間,還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。
豈是動動嘴皮子,就能行的?
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,墨錦川自然明白。
可他想要立即將宋言汐娶回家藏起來的心,也是十分迫切。
前有林庭風那個狗皮膏藥,死纏爛打。
后有邱家夫人虎視眈眈,恨不得他們現在便退了婚約,好讓她替兒子上門提親。
聽說就連聘禮都一早備好了。
她也不想想,汐兒能不能瞧上宗平那個臭小子。
這些倒也算了,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,他們有些癡心妄想無可厚非。
可他那個好二哥,妻妾多到安王府都要放不下的人,也敢動了想要求娶她的念頭。
他也不照照鏡子,看看自己配不配。
宋言汐哪里知曉墨錦川的顧慮,只以為他太猴急,佯裝生氣問:“王爺便這般著急,連三個月都不愿意等?”
墨錦川脫口道:“胡說,三年本王也照樣等。”
話音落地,他想到什么,眼神幽幽道:“倒是,你別嫌我年紀大就行。”
宋言汐失笑,反問道:“王爺竟還在意年紀?”
墨錦川沉默了片刻,道:“我比你大了八歲。”
八年時間,整整隔了一個子恒。
讓他如何能不在意?
明白他的顧慮,宋言汐想了想問:“王爺可知道,陛下年長皇后多少?”
不等墨錦川開口,她道:“十二歲。”
皇后入宮時,先太子都已經跟隨宣德帝上下朝了。
而墨錦川那時,想必也已經記事了。
宋言汐不由擰眉,有些不悅道:“不過是八歲而已,又不是十八歲。
我若真在意,一早便會同王爺說清楚。”
玩弄別人心意這種事,她做不出來。
聽著她埋怨的話,墨錦川眼底反倒多了笑。
只是那笑意,宋言汐怎么看都不像是憋了好話。
想到什么,她試探問:“三公子去青山書院之前,是不是同王爺說了什么?”
墨錦川面帶淺笑:“不曾。”
得,肯定是那皮猴子說了什么。
否則,他怎么會好端端憂慮年紀一事?
怕他心中仍有過節,宋言汐拉過他的手,促狹一笑道:“外祖父說,年紀大一點的男人知道疼人,他老人家的眼光一向不出錯。”
想到言老爺子,一抹擔憂涌上墨錦川的心頭。
若是老爺子知曉,他終究還是將他捧在手掌心的外孫女騙到了手,怕不是要用言家祠堂的木棍痛揍他一頓。
算了,揍邊揍吧。
只要能把媳婦娶到家,便是打斷他一雙腿,他也毫無怨言。
想到今日在邱府聽聞的消息,宋言汐不由皺了眉頭。
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,墨錦川道:“別擔心,父皇不會讓映雪去和親的。”
對上宋言汐眼底的疑惑,他溫聲解釋:“皇后的母家雖不是權貴大族,家中卻出了一個文學大儒,在諸國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力。
梁皇雖喜殺戮,卻極其看中文人名士,一直想要邀請先生前往梁國做客。
聞祁此次之所以點名想要映雪做他的太子妃,意圖多半在此。”
宋言汐聞言,只覺荒謬。
一個喜好殺戮之人,卻偏偏喜愛文人雅士。
請人過去做什么,同他辯一辯為君之道嗎?
怕是人先生愿意說,他也不愿意認。
屆時再惱羞成怒,一刀將人砍了,哪個不怕死的敢去?
墨錦川聞言,不由得輕咳一聲,“楚先生不愿意前往梁國,確實是有此顧慮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