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懷恩的得意僵在臉上,滿眼難以置信問:“她既然不打算回來,那你來做什么?”
宋言汐好笑道:“外頭皆傳永川候老糊涂了,我還當是玩笑話,不曾想竟是真的。”
“你個孽障!”宋懷恩氣得渾身哆嗦,伸手指著她道:“哪有說自己父親老糊涂的?”
蓮娘忙伸手輕拍他的后背,輕聲勸道:“侯爺消消氣,同自家孩子置什么氣,氣壞了身子不值當。”
宋懷恩一聽,心中更惱了。
他怒瞪著宋言汐,質問道:“你看看她,哪有半點做人子女的樣子?
但凡她有寶珠一半懂事,也不至于在外頭做出那么多丟人現眼的事情,給祖宗臉上抹黑。”
光是想想,宋懷恩只覺得胸口一陣鈍痛,險些要被氣死過去。
怕他真氣出個好歹,蓮娘一邊為他拍背順氣,一邊勸宋言汐:“郡主,縱然你心中對侯爺有怨氣,可他到底也是你的父親。
父女之間,哪有什么隔夜仇?”
她說著,又勸宋懷恩道:“侯爺也是,一把年紀了,還同孩子這般較真做什么。
郡主如今是年紀還小,待到她為人父母時,便會體諒咱們這些做父母的用心良苦了。”
平日里這些哄人的話事多了,蓮娘完全是信口拈來,全然沒意識到此刻說這些究竟合不合適。
可宋懷恩心中,是有數的。
他這個爹究竟當的稱不稱職,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。
這些年來,他一直與蓮娘母子幾人居住在蓮園,關起門來過自己的逍遙日子。
兩耳不聞窗外事,可以說是根本沒管過言卿母子三人的死活。
她心中怨他,也是正常。
宋懷恩輕咳一聲,對上宋言汐冰冷的雙眸,難得軟和了語調道:“言汐,為父也并非是有意要刁難你母親。
實在是她,做的太過火。
你剛剛在路上應該也看到了,侯府里但凡是件值錢的東西都被她帶人搬了去,里外只剩一個空殼。”
“確實。”宋言汐點點頭,對上他滿含無奈的雙眸,彎了唇角道:“娘親還是太心軟,換做是我,連一片瓦都不會給你們留。”
宋懷恩陡然沉了臉,“你個不孝的東西,果然是你在中間挑撥,才讓你娘生出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。
母女倆和離,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!”
“怕什么。”宋言汐笑容燦爛,“侯爺做盡了不要臉的事都不怕,我們堂堂正正做人,又有什么好怕的?”
“你!”宋懷恩憋紅了一張臉,險些氣暈過去。
蓮娘忙勸他,“侯爺消消氣,別同孩子們一般計較。”
宋寶珠咕噥道:“都二十了,還孩子呢,娘這么大的時候弟弟都出生了。”
蓮娘轉頭瞪了她一眼,呵斥道:“再胡說八道,就給我滾出去!”
“娘……”宋寶珠委屈的紅了眼。
明明她說的都是實話,娘怎么發那么大脾氣?
她想不明白,可宋言汐卻再清楚不過。
畢竟,這位蓮姨娘還不到及笄的年紀便爬上了宋懷恩的床,十五歲就生下了宋寶珠。
這種不光彩的事,她自然不會告知自己的兒女。
宋懷恩亦是想到什么,又羞又惱道:“做出丟臉之事的是這個逆女,你罵寶珠作甚?”
他說著,看向宋言汐的眼底滿是嫌惡,“你即是來添妝的,把東西放下便回吧。”
蓮娘眼珠子轉了轉,嗔道:“侯爺怎么急著趕人呢,再怎么說,郡主也是這個家的大小姐。
她的院子,你不也一直留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