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娘臉上瞬間堆了笑,瞪了她一眼道:“混賬東西,怎么同你姐姐說話呢?”
她說著,又看向宋言汐,笑道:“都是我不好,平日里將寶珠這丫頭慣壞了。
郡主難得回來一趟,讓郡主見笑了。”
宋言汐并未接她的話,只冷著臉問:“侯爺何在?”
蓮娘一怔,笑道:“郡主既是為寶珠添妝而來,便是你們小女兒家之間的事,哪里用得著侯爺在。”
她看向鐘叔,吩咐道:“勞煩鐘大哥跑一趟,吩咐廚房多做幾個菜。
郡主難得回來,定是要留下一起吃頓午飯的。”
鐘叔卻聽得黑了臉。
什么叫留下一起吃頓午飯?
她這話,分明是在提醒大小姐,她對這個家而言已然算是個外人。
鐘叔越想越氣,正要說話,就聽宋言汐聲音冷淡道:“不必了。”
對上蓮娘滿是算計的眼眸,她直言道:“我有幾句話要同侯爺說,說完便走。”
此話一出,有人歡喜有人愁。
蓮娘嘴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,還要故作為難道:“我知我們娘仨驟然搬回侯府,郡主會不習慣,可咱們總歸是一家人。
郡主出嫁前的院子,還原模原樣的給郡主留著,侯爺向來不許人碰。”
聽著她在那里睜眼說瞎話,鐘叔眼睛都瞪大了。
大小姐的院子,明明是夫人在時命人定期打掃修繕的,時不時還會喊上世子過去小坐。
怎么到了她的嘴里,反倒成了侯爺的功勞?
便是侯爺自己在這里,怕是也不敢認。
聞言,宋言汐不由彎了唇角,“這么多年過去,蓮姨娘信口胡謅的本領,倒是精進了不少。”
蓮娘笑容微僵,下一瞬紅了眼眶,聲音帶著顫意道:“郡主,我知你看不上我,覺得我出身微賤。
可寶珠和琪瑞卻是與你血脈相同的親人,便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,也請你不要趕他們出侯府。”
她變臉之快,就連宋寶珠都沒反應過來,只呆呆喚了聲:“娘。”
蓮娘落下淚來,滿眼不舍道:“傻孩子,只要你們姐弟二人能認祖歸宗,娘便是舍了這條命也是愿意的。”
余光瞥了眼門口漏出來的一截衣角,她狠了狠心道:“只要郡主能留下他們姐弟在侯府,蓮娘愿意離開京城,往后再不出現在侯爺和夫人的面前。”
話音落地,一道身影急匆匆從門口進來。
宋懷恩一把將蓮娘摟進懷中,心疼道:“說什么傻話,離開京城你還能去哪兒?”
不等蓮娘開口,他陰沉著臉道:“本侯的侯府,還輪不著一個六親不認的白眼狼說了算。”
鐘叔:“侯爺,您……”
宋懷恩不耐打斷,“你最好想清楚,自己到底是哪家的奴才。”
一句話,便讓鐘叔閉了嘴。
他是賣身給永川侯府的,身契在宋懷恩的手上,若他心足夠狠,便是將他發賣了也無人能攔。
“滾出去!”
鐘叔不放心的看了眼宋言汐,退了出去。
見他吃癟,宋寶珠頓時破涕為笑,上前挽住宋懷恩的胳膊道:“爹爹早該治治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老東西了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才是這個家的主子。”
宋懷恩眸色驟然一沉,就聽蓮娘呵斥道:“還不住口,你鐘叔是長輩,哪有小輩議論長者的?”
聞言,宋懷恩當即冷了臉道:“不過是一個伺候人的奴才,他算哪門子的長輩?
往后再有怠慢,你只管動手懲處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