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搬出去?”宋懷恩冷笑,“青天白日的,你在說什么夢話。
這是本侯的永川侯府,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。”
他沉著臉,冷喝道:“鐘河,還愣著干什么,送客!”
看著滿臉自信,儼然一副一家之主模樣的宋懷恩,宋言汐提醒道:“侯爺當真是老了,糊涂了,連陛下所下圣旨都忘了。”
“你在胡說些什么?”
反駁的話一出口,宋懷恩便意識到了什么。
他臉色一瞬變得難看,咬了咬牙問:“你自己要做不孝不敬的白眼狼,難道還要拉著你阿弟被天下人唾罵?”
不等宋言汐開口,他氣急敗壞道:“你是個女子,怎么胡鬧都無所謂。
可旭柏是侯府的世子,將來可是要考取功名光耀門楣的,你要毀了他不成?”
此話一出,旁邊的母女二人臉色皆是一變。
他這話是什么意思?
不是說往后再不認宋旭柏這個兒子,也絕不可能讓他繼承侯府。
這才幾天的功夫,就又要指望著他來光宗耀祖了?
不行!
這侯府是她家琪瑞的,誰都別想搶。
蓮娘輕拍著宋懷恩的后背,眼底閃過一絲寒光,面上卻笑得善解人意,“侯爺何必動怒。
即便郡主與世子如今不住在侯府,仍是你的兒女,這一點無人能改。”
怕宋言汐借著什么圣旨的由頭,非要宋旭柏搬回來,她趁熱打鐵道:“孩子們都大了,難免有自己的想法。
咱們這些做父母的,也不好干涉太多。”
蓮娘自顧自說著,全然沒注意到宋懷恩陰沉到極致的臉色。
她看向宋言汐,笑盈盈問:“郡主覺得我說的可對?”
宋懷恩:“閉嘴!”
蓮娘眼底閃過一絲不悅,臉上仍掛著笑道:“侯爺莫生氣,咱們也是養過孩子的人,自然該……”
宋懷恩轉過身,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,罵道:“賤人,我讓你閉嘴你當耳旁風不成?”
蓮娘捂著發麻的半邊臉,久久回不過神。
他竟然動手打她?
她十四歲時便跟在他身邊,二十年來不圖名分,結果就換來這么一巴掌。
他甚至還罵她作賤人。
想著這些,蓮娘忽然笑了起來。
可她笑著笑著,又落起了眼淚,凄然道:“侯爺,蓮娘究竟做錯了什么要讓您當著孩子的面,如此羞辱?”
宋懷恩其實在巴掌落下的那一刻,心中便生出了悔意。
他們二人是表兄妹,自小青梅竹馬,又一起攜手走過風風雨雨。
她小意溫柔,這么多年對他關懷備至不說,更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生下一雙兒女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
可蓮娘的一句質問,又聽得他不由怒火中燒。
這個無知婦人,明明聽到這個不孝女提及圣旨一事,還在這兒一味勸他莫要同孩子置氣。
他這哪里是置氣,人家分明是沖著他的爵位來的!
但凡他退一步,永川侯府就會易主。
他們姐弟的感情一向很好,旭柏那小子往日又最聽這個逆女的話。
真要讓他繼承了爵位,他們四口怕不是當即就會被掃地出門。
到時候,他可真就成了他人口中的笑話,人財兩空!
沒理會哭哭啼啼的蓮娘,宋懷恩冷眼看著宋言汐,警告道:“當今陛下最不喜不孝父母之輩,你是做姐姐的,定然不希望他將來無緣科考。”
蓮娘在一旁冷眼聽著,眼神滿是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