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頭看向莊詩涵,壓著心頭怒火問:“你當真不記得春花嫂子了?”
莊詩涵不耐煩道:“你這人有完沒完啊,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。
不過是個鄉野村婦,有什么必要值得我去認識嗎?”
她言語間的輕蔑不加掩飾,分明是打從心底里,看不起她口中所謂鄉野之人。
這與她從前在外所立的人設,截然不同。
所以這是,裝都不打算裝了?
對上宋言汐詫異的眼神,莊詩涵似是想到什么,涼涼問:“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?”
她說著,自嘲一笑道:“想盡辦法將我拉下神壇,揭穿我的所謂真面目,好讓那些曾經崇拜我的百姓,轉過頭來對我嗤之以鼻。
而后,再將你這位救世主高高捧起,將你當做救苦救難的神明。”
單是聽她這一番話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守了多大的壓迫和委屈。
宋言汐在她口中,也成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。
她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,到最后還紅了眼眶,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無處申冤。
將這一切看在眼里,宋言汐忍無可忍問:“那李壯呢?你總該記得。”
想到那個小胖子,莊詩涵眸色閃了閃,強行穩下心神道:“那幾個孩子同我一輛馬車回京,我自然認識。”
她擰眉問:“那孩子如今不是住在你郡主府,可是出了何事?”
宋言汐冷笑一聲,涼涼道:“記得李壯卻不記得其生母,當真是奇哉怪哉。”
聽到生母二字,莊詩涵陡然變了臉色,聲音不自覺染了些許慌亂,“何春花是那小胖子的娘?”
她輕咬下唇,不過片刻便恢復了鎮定,感嘆道:“那是個苦命人,還沒成婚幾年便守了寡,這幾年一個人帶著兒子生活的著實不容易。”
宋言汐冷聲問:“郡主說這些,當真不覺得慚愧嗎?”
莊詩涵心頭一跳,硬著頭皮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”
話落,她看向墨錦川問:“宋言汐無憑無據便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,王爺難道打算就這么看著?
她將來可是要做錦王妃的人,如此言行,當真不怕德不配位?”
墨錦川涼涼道:“詩涵郡主既問心無愧,自是不比在意別人如何評說。
至于汐兒配不配,你說了不算。”
莊詩涵氣得眼圈通紅,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齒。
她在意,她如何能不在意?
不過問心有愧,倒是稱不上。
自古以來,無數的偉大發明都有一批批的英雄先驅為之獻身,醫學領域也毫不例外。
這個時代醫療匱乏,又不像是現代,可以用專門飼養的小白鼠之類的物品代替試驗。
即便如此,待到藥效穩定之后,也還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臨床試驗才能最終應用。
真要按照這么一套才操作下來,別說是何春花了,邊城的百姓都不知道死幾輪了。
她那么做,分明是為了救他們的性命!
他們應該對她感激涕零才是。
反正結果是好的,至于過程怎么樣,重要嗎?
莊詩涵心中這么想著,忍不住問:“你那么圣母,說的比唱的好聽,還不是找了五個士兵試藥?”
她不由冷笑,眼神不屑道:“也不知道你究竟在高貴什么。”
宋言汐坦言道:“是,我確實讓石頭那么喝了我調整過的藥方。
詩涵郡主若需要,我現在便可將藥方謄抄出來,請宮中有資歷的太醫查驗有無問題。”
說著,她話鋒一轉問:“你呢,你敢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