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上他惶恐不安的眼,宋言汐直接問道:“陛下的身體,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迅速衰敗的?”
王太醫眼皮顫了顫,目光閃爍道:“老臣不知道郡主在說什么。”
宋言汐驀地松開了他的胳膊,滿臉冰冷,“王太醫是聰明人,又是太醫院的一把手,應當知曉宮中究竟是誰說了算。”
王太醫干笑道:“郡主說的是,別說是宮里,就算是整個大安那也是陛下的。
所以老臣實在是想不到,這宮中敢有什么人企圖對陛下不利。”
宋言汐扯了扯唇角,涼涼問:“本郡主何曾說過,有人對陛下不利?”
王太醫臉色陡然一變,順勢又跪了下來。
這一次,宋言汐并未扶他。
身為太醫院院判,若無忠君之心,便是德不配位。
陛下對他委以重任,可不是讓他在這里支支吾吾,連句話都說不明白的!
對上宋言汐冰冷的雙眸,王太醫只覺得后背陣陣發涼,咬了咬牙道:“郡主,老臣當真冤枉啊!
陛下對老臣有知遇之恩,若不是陛下,老臣還在鄉下當赤腳大夫呢,哪里還有如今這等造化。”
他說著,又砰砰磕了幾個頭表忠心。
每一下都重重砸在地上,不過幾下額頭便破了皮,滲出殷紅的血珠。
見時機差不多,宋言汐冷聲問:“王太醫口口聲聲說陛下對你有恩,你便是這般報答恩人的?
你自己摸摸良心,那些所謂滋補的方子,對陛下的身體究竟有沒有用?”
王太醫聞言,臉色更難看了。
額頭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下,溫熱的觸感不斷提醒著他,自己還活著。
想著家中還等他回去吃飯的一家老小,王太醫深吸一口氣,朝著宋言汐重重磕了三個頭。
他緩緩抬起頭,橫了心道:“郡主有所不知,并非老臣有意隱瞞陛下,而是此事實在是太過蹊蹺。”
宋言汐問:“怎么個蹊蹺?”
王太醫回頭看了一眼,謹慎道:“老臣察覺陛下身體有恙,約摸是在錦王殿下出事后兩三個月左右。
那時陛下因為錦王殿下的腿始終不見氣色,又急又怒,竟在與皇后爭執時不慎嘔出一口血來。”
“皇后?”宋言汐眉頭緊擰。
她見過皇后幾次,雖沒說太多話,卻也深覺那是個性情溫柔似水的女人。
這些年來,她與貴妃幾人姐妹相稱,相處亦是十分融洽,就連民間對這位賢后也評價頗高。
宣德帝與她相差十幾歲,算的上是老夫少妻。
她更是為他生下聰明可愛的小公主,他怕是疼還來不及,竟會舍得與她吵架?
王太醫說起此事,也是覺得蹊蹺。
他感嘆道:“陛下與皇后平日里感情深厚,也十分關心對方的身體,平日有個頭疼腦熱都要問過再問,老臣也不知那日因何起了爭執。
老臣到時,陛下已然不省人事,而皇后娘娘則是坐在旁邊默默掉眼淚,臉頰上似有淤痕。”
正因為此事太過奇怪,與常理不符,所以即便過去了兩年時間,王太醫仍記憶猶新。
讓他更奇怪的是,陛下醒來后卻只字不提此事,而皇后娘娘也在第一時間送來親手燉的雞湯。
不僅如此,她還衣不解帶在旁侍疾,照顧的很是細致。
此事,還一度淪為美談,引得百姓爭相效仿。
宋言汐問:“王太醫當日負責為陛下醫治,可還記得陛下當日脈象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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