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太醫點點頭,解釋道:“老臣之所以記得這般清楚,除了因為帝后的爭吵外,還有陛下的脈象。
依著規矩,老臣每隔半月便要為陛下請一次脈,再寫下脈案記錄成冊方便之后查閱。”
知曉宋言汐多半要看,王太醫主動道:“郡主稍等,老夫這就讓人去取來,方便你查看。”
宋言汐點點頭,道:“脈案不著急,王太醫可否方便說一說,陛下的脈象究竟是怎么奇怪?”
“這……”王太醫面上多了遲疑。
可他轉念一想,該說的不該說的反正都已經說了,也不差這一句半句。
陛下要真想怪罪他,也不會因他少說了一句便放他一馬。
如此想著,王太醫干脆豁出去了,捋了把胡須道:“老夫活了這么多年,還是頭一次見這種脈象。
說實不實,說虛又不虛,就好似……”
王太醫手上動作一僵,臉色難看道:“郡主,咱們今日的話,可萬不能傳到陛下耳朵里。
老夫都這把年紀了,臨了了,只想得個善終。”
宋言汐道:“王太醫放心,今日你所說的話,絕不會傳到陛下面前。
您若是若不信,我可以性命起誓。”
至于其他人,她怕是不能保證,
畢竟如今墨錦川就站在門外頭,暗一也在不遠處。
那些個武功高強的御林軍,若有聽力極佳的,聽到一兩句也并無可能。
但是有一點,她能確定。
無論任何人聽到這些話,都不會愚蠢到跑到宣德帝面前賣弄。
有損皇家顏面之事,知道的越多,死的越快。
有了宋言汐這話,王太醫也松緩了不少,表情略顯怪異道:“這兩年來,老夫翻閱了無數醫術,都不曾找到過這種病癥。
直到,有一日家中小兒不知從何處尋來一本雜記,上頭記載的一味極其罕見的毒藥,中毒后的脈象便是如此。
書上說,這種不虛不實甚至有些摸不著的脈象,不似活人。”
“中毒?”回想著宣德帝的脈象,宋言汐篤定道:“陛下如今的脈象,并非中毒之相。”
王太醫聞言,表情更加怪異了。
他解釋道:“陛下那時的脈象太過嚇人,老夫與太醫院眾人商議一番,不得已只能下了劑猛藥。
既有解毒之效,又能調理身體,本該是一箭雙雕的方子。
卻不知,陛下服下后為何突然情況加重,嘔血不止。
若非言老爺子得知消息連夜進宮一趟,同陛下說了說話,陛下那一夜能不能挺過去都兩說。”
宋言汐:“……”
她倒是不知,自家老爺子說兩句話,竟有這般大的威力。
那一夜,他怕是將自己留著保命的藥,喂到了宣德帝的嘴里。
這個老爺子,明明救了人,卻又偏偏不肯承這份情。
也難怪,他一個棄武從商的人,能同懸壺濟世的她師傅成為莫逆之交。
想到什么,王太硬試探問:“郡主,老臣方才聽奚太醫說,唯有郡主的針法可不傷及陛下內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