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沈姝母子三人身死?
不不不,她覺得還要更早一些。
早到她的耀兒被那個賤人害死時,他這個唯一的舅舅不僅不讓仇人以命償命,甚至還勸她要顧全大局。
他當時勸了她好多好多,多到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。
那就死,要死大家一起死。
或許在更早之前,在他坐上這把龍椅的那一刻,他便不單單是她墨代秋的兄長。
就像他常說的,身為帝王注定有許多的不得已,不能再同從前一般隨性妄為。
她能理解,卻絕不原諒。
被華陽長公主冰冷的眼神驚到,宣德帝不由得放緩了語調道:“朕不過就是昨日吹了風,著了涼而已,不是什么要緊的事。
瞧你們一個個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朕病的有多嚴重。”
皇后臉色微變,忙道:“陛下說的這是什么話,可不許亂說。”
宣德帝笑的無奈,“朕比你大了十幾歲,早晚有先你而去的時候。
你這便聽不了,往后朕若朕走了,還怎么受得住?”
被他兩句話說的紅了眼眶,皇后抿了抿唇,神色堅定道:“陛下洪福齊天,必然能長命百歲。
若真有那一日,臣妾也定然伺候在陛下左右,不離不棄。”
“你……”宣德帝不由怔住。
他竟不知,皇后對他有這般深厚的感情,愿意生死相隨。
看來,之前是他誤會了她了。
兩人眼神對視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華陽長公主冷眼瞧著,只覺自己小瞧了這位皇后。
兄長都一把年紀了,虧得她還能膩歪的起來,還是當著兩個小輩的面,也不嫌害臊。
瞥見她的臉色,宣德帝壓下心頭不快道:“沒旁的事,就都退下吧。”
皇后福了福身,便要退下。
還未來得及開口,就聽華陽長公主道:“自然是有事,否則,臣妹也不會這么早前來攪擾皇兄。”
她看向宋言汐,意味深長道:“說起來,此事同永安還有些關系。”
“哦?”宣德帝擰眉,“有什么你直說就是,不必同朕賣關子。”
墨錦川臉色微沉,看向華陽長公主道:“能讓姑母特意入宮一趟的,想來不是小事。”
華陽長公主不由輕笑,“瞧瞧,本宮還沒說什么呢,這便護上了。”
她看向宋言汐,語調略顯怪異道:“永安郡主眼光倒是好,不出手則已,一出手便要挑一個最好的。”
宣德帝不贊同道:“哪有做長輩的,這般夸自家晚輩的?”
他話鋒一轉,笑道:“朕倒是覺得,小五娶言汐丫頭,算是高攀了。”
高攀二字,聽得華陽長公主瞬間變了臉。
無論這話是否出自真心,她都聽不得。
宋言汐算個什么東西,也配得上他們墨家的孩子高攀她?
區區一個商賈之女,更曾與人有過婚配,給他們錦川做妾都不夠資格。
華陽長公主沉了臉,冷聲問:“本宮聽聞永川侯要被一雙子女掃地出門,此事永安郡主如何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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