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聞言眼底不免多了詫異,反問道:“此等荒謬之論,長公主殿下是從何處聽說的?”
華陽長公主:“自然是苦主親口所說。”
不等宋言汐裝糊涂,她冷聲提醒道:“陛下崇尚孝道,平日里最看不慣的便是不孝之人。”
宋言汐點點頭,贊同道:“長公主殿下說得對,百善孝為先。”
華陽長公主聞言,臉色更冷,“你既知曉個中道理,就不該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。
傳出去,難免遭人詬病。”
宣德帝擰眉,不悅道:“代秋,事情究竟如何還沒弄清楚,莫說這么重的話。”
他的視線落在墨錦川身上,語調多了無奈,“你姑姑就這個脾氣,刀子嘴豆腐心,你別放在心上。”
墨錦川薄唇微抿,并未接話。
他真想讓他父皇睜大眼,好好看清楚,他的妹妹究竟哪一點像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樣子。
不過以他對他的了解,別人即便是說了,父皇也絕不會信。
因為在他心目中,無論到何時,她都是那個打天下時跟在他身后的妹妹。
有道是,當局者迷。
就連皇祖母她老人家都看出了端倪,干脆借著祈福的名義住到了寺里,避世不出。
老太太在田間操勞苦了大半輩子,上了年紀好不容易能享幾年榮華富貴,實在是不愿意看到他們相爭的場面。
一邊是兒子,一邊是女兒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
看著墨錦川的反應,華陽長公主涼涼道:“本宮也只是覺得奇怪,想讓永安郡主幫著解惑罷了。”
宋言汐笑著反問:“長公主殿下覺得何處奇怪?”
“你是聰明人,又何必明知故問。”
“臣女愚鈍,確實不知。”
“愚鈍?”華陽長公主冷笑,“本宮倒是覺得,你是個難得的聰明人。”
她沉著臉道:“縱然宋懷恩此前對不住你們母女,可他到底是你們兄妹的生父,又何必如此趕盡殺絕?”
宋言汐道:“長公主殿下說的是,所以母親與父親和離時,只帶走了她的陪嫁。
侯府名下的財產,還有他們三口在外居住的蓮園,都一并留給了父親。”
簡短兩個字,她手心掐了又掐,才能面無表情的喊出來。
每喊一遍,她都覺得是在拿尖刀往娘親的心口扎。
那種人,不配做他們的父親,也配不上這個本該無比神圣的稱呼。
皇后適時開口道:“若是本宮沒記錯,蓮園原本名清園,是言老爺子為愛女置辦的陪嫁之一。”
她頓了頓,表情微妙道:“本宮聽聞此事,還是在永安郡主外祖父病故之時。
若不是當時那么一鬧,京中怕是不少人要誤會,以為蓮園是永川侯為心愛之人特意購置的院子。”
宣德帝臉色同樣怪異,擰眉問:“竟有此事?”
見皇后點頭,他不由冷笑道:“吃軟飯吃到這種地步,朕還真是平生僅見。
做人做到這份上,虧得他還有臉活在這世上。”
華陽長公主越聽臉色越難看,冷聲道:“皇兄,宋懷恩在外如何,那是他們父親之間的事。
宋言汐身為他的女兒,如此狠心對待生父,實在不該。”
話雖然是這個理,可宣德帝卻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。
有這樣的爹,換做是他,怕是早就割袍斷親了。
從宣德帝的臉色看出端倪,華陽長公主冷著臉提醒道:“皇兄別忘了,他二人大婚在即。
此時若傳出,準錦王妃心狠手辣將生父與其妾室趕出家門的丑聞,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我墨氏皇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