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錦川擰眉,沉聲道:“姑母今日,看上去確有些反常。”
皇后面帶淺笑道:“長公主殿下許是這幾日心情不佳,脾氣難免大了些。
平日她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公主府,身邊也沒個可心的人陪著,著實孤單了些。”
提及此事,宣德帝眼底不免多了愧疚。
他不由輕嘆一聲,無奈道:“代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,朕倒是想撥幾個人過去伺候,哪怕同她說說話也是好的。
她倒好,次次黑著臉拒絕,就差拿大棒子將人打出去。”
皇后聞言,笑容不免淡了幾分。
再開口時語調分明帶了幽怨,“長公主殿下的脾氣,臣妾如何會不知?
想來陛下是忘了,年前臣妾的娘家侄女兒不過是在寺廟碰見,想著同長輩打聲招呼,卻被長公主當眾呵斥不懂規矩。”
經她這么一提醒,宣德帝才想起來有這么一件事,感嘆道:“雨晴那孩子,倒是有些時日不曾入宮了。”
皇后道:“難為陛下還記掛著,那孩子一向臉皮薄,那次自廟里回府后便病了。
擔心入宮將病氣過給臣妾和她表妹,這才不敢來。”
宣德帝無奈搖頭,“這孩子,就是懂事太過。”
他余光瞥了眼墨錦川,意味深長道:“還記得那丫頭第一次入宮時,怯生生的,不小心迷了路連哭出聲都不敢。
要不是小五恰好到你宮中請安,她還不知要躲著哭多久。”
皇后輕笑道:“陛下快別提此事了,要是讓那丫頭聽到,怕是更不肯進宮陪臣妾說話了。”
聞言,宣德帝笑得更開懷了。
難得見他如此高興,皇后也不想再提掃興的人和事,淺笑道:“待陛下病愈,可擺個家宴,把大家都請進宮來吃頓團圓飯。
說起來,咱們一家人已經許久不曾坐下來,好好吃頓飯了。”
宣德帝拉起她的手,輕拍了拍她的手背,欣慰道:“這些年,辛苦你了。”
皇后垂眸,溫柔一笑道:“這些都是臣妾該做的,陛下如此說,便是真的折煞臣妾了。”
“好好,不說這個。”
宣德帝輕咳一聲,看向宋言汐道:“丫頭,你可能還要在宮中多留幾日。
這幾日,要辛苦你了。”
宋言汐垂眸,態度恭敬道:“陛下言重了,這些本就是臣女分內之事,當不起辛苦二字。”
宣德帝與皇后對視一眼,無奈道:“這丫頭哪兒都好,就是太過見外,一板一眼的樣子像極了言老哥。”
皇后滿眼笑意道:“瞧陛下這話說的,永安郡主性子穩重些,將來成了錦王妃,不是更好管束侯府上下?”
“管束?”宣德帝瞥了眼墨錦川,呵呵一笑道:“小五這性子,是該讓言汐好好管管才是。”
皇后輕咳一聲,“陛下,別當著孩子們的面說這些。”
宣德帝微微瞪眼,“怎么,朕是他老子,還不能說兩句?”
他轉頭看向墨錦川,淡淡道:“你沒事就回吧,言汐丫頭朕就先留下了。”
不等墨錦川開口,他又道:“你若是不放心,就將你府上那個小丫頭送進宮來陪著,也算是提前培養感情了。”
“父皇……”
“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,朕還能吃了她不成?”
“兒臣并無此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