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詩涵聞言,頭也不回道:“你樂意報官就去報,左右我眼下還沒進門,丟的不是我的臉。”
看著她遠去的背影,林老夫人險些氣暈過去。
她捶著胸口,懊悔道:“早知這賤人如此蛇蝎心腸,當初我說什么,也不能答應你跟她的事。
如今倒好,她宋言汐拍拍屁股就要另攀高枝,剩這么個毒婦來折磨老身。
這還沒嫁進來呢,就已經不把我這個婆母當回事了,等她進了門還不得活活磋磨死我啊。”
一想到將來一眼望到頭的生活,林老夫人死的心都有了,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她道:“早知道,我還不如隨我那苦命的女兒一起去了,也省的在這里礙了你們的眼。”
林庭風臉色越來越沉,冷聲提醒道:“母親,您總共只生了我跟大哥兩個孩子。
這種糊涂話,兒子不想再聽見下一次。”
看著他冷漠的臉,林老夫人一時又惱又氣,顫抖著聲音問:“你能堵我老婆子一人的嘴,還能堵的住天下悠悠眾口?”
林庭風眼底多了嫌惡,冷聲問:“母親當真以為,這是什么光彩的事?”
不等林老夫人開口,他又道:“往后在這個家中,兒子不想再聽到那個晦氣之人的名字。
母親若是覺得在這個家里實在住的不順心,也可搬去莊子上,正好修身養性。”
“你敢!”林老夫人氣的哆嗦,咬了咬牙道:“你要是敢讓人將我送出府,我就一頭碰死在大門外。
好叫全天下的人都瞧瞧,堂堂驃騎大將軍,是怎么逼死自己親娘的!”
林庭風面色如常,既不憤怒也不失望。
就好似早已預料到,林老夫人會有這般說辭。
知母莫若兒,自己母親是個什么品行,沒有人比他更清楚。
這一點,林庭萱出生時他就知道了。
他這個娘,若沒遇到什么要緊事,他們兄弟便是她的心頭寶,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。
可真遇到了需要取舍之時,她第一個選的,永遠是自己。
就像他一樣,自私到了骨子里。
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,林老夫人牙都快咬碎了,怒聲質問:“風兒,難道你也要學你爹,為了個女人拋下娘不管不顧嗎?”
林庭風理了理衣袖,涼聲道:“母親該知曉,禍從口出的道理。”
意識到什么,林老夫人著急問:“你都知道了對不對?”
她重重一錘床榻,滿眼恨意道:“那個賤人,自己日子過得不如意,也看不得別人好過。
勾引有婦之夫,她也不怕遭報應!”
林庭風冷聲問:“罵完了?”
“完?”林老夫人恨得咬牙,“那個賤人都還沒死,怎么可能算完。
只要我活著一天,就會詛咒那對奸夫淫婦,讓他們不得好死!”
她說著,迫不及待的問:“風兒,你可是娘一手帶大的,你肯定能理解娘的對不對?”
想到他們母子幾個,那些年受過的白眼和吃過的苦,她恨聲道:“若不是那個賤人勾了你爹的魂,咱們娘幾個何至于吃這么多年的苦。”
一提到此事,她就有說不完的委屈。
從前林庭風自然是愿意聽的。
畢竟,他從未有一日,忘記過那些同齡人鄙夷的目光,和那些羞辱他有爹生沒爹養的話。
一字一句,他從不敢忘。
可當他逐漸知道當年的內情,比起怨恨那些個只會聽信謠言的蠢貨,他心中其實更恨從小便在他們兄弟二人耳邊哭訴的母親。
她總是訴說著她的委屈,從不管他們在外遭受了什么,哪怕看到他一身傷回來也只知道埋怨遠走南疆的丈夫。
至于父親為何狠心,她只字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