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得知消息時,沈輕云已經從長樂候府離開。
聽著暗三的話,她眼底不免多了狐疑,“你確定,大舅母是笑著出的侯府?”
以她的脾氣,長樂候夫婦此次敢算計到言家的頭上,不把侯府的屋頂掀了都算工匠當初蓋的結實。
暗一點頭,一本正經道:“大哥親眼所見,不會有假。”
她斟酌了片刻,補充道:“大夫人離開時,侯府夫人是親自出門相送,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。”
聽著她這話,宋言汐更糊涂了。
大舅母今日不是特意上門找茬的?
上次長公主府一見,長樂候夫人的性子看上去是軟了些,卻也不至于被人欺負到臉上來,還要笑臉相迎。
這其中,定然還發生了些旁的事。
與宋言汐的視線對上,暗三抿了抿唇道:“姑娘稍后,屬下去去就回。”
她說完轉身便走,所到之處帶起一陣冷風。
速度之快,宋言汐想制止都來不及。
不過眨眼功夫,人已經消失在了門口。
她正要起身去追,就聽門口響起暗三恭敬的聲音。
“主子。”
墨錦川淡淡應了一聲,吩咐道:“這里不用伺候了,下去歇著吧。”
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那道靛藍身影,宋言汐唇角微彎,笑著問:“王爺今日不用陪著陛下?”
“父皇批了會兒奏折,剛剛歇下了。”
宋言汐點點頭,“陛下如今精力不濟,確實不宜長時間清醒,時不時小睡片刻是最好的。”
話音剛落,便看見墨錦川端起她剛喝過水的杯子,仰頭一飲而盡。
桌上明明還有空杯,他……
宋言汐頓時覺得兩頰滾燙。
像是渴狠了,意猶未盡的墨錦川又倒了一杯,喝完后方才長舒一口氣。
瞧見他的模樣,確實像是許久不曾喝水,宋言汐不免覺得慚愧。
錦王殿下乃是正人君子,她方才怎能用如此齷齪的念頭去揣摩他?
真真是有辱斯文。
在宋言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時,忽聽墨錦川問:“汐兒為何這般看著我?”
不等她解釋,就聽他開口道:“正好,我也有件喜事要同你講。”
“喜事?”
見墨錦川點頭,宋言汐心中反倒多了幾分忐忑。
她一時還真想不到,眼下對于她而言,會有何事能稱之為喜事。
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,墨錦川笑著問:“大舅母有意為青河表弟相看姑娘,難道不算是件喜事?”
宋言汐一臉詫異,不由問:“何時的事,相看的是哪家姑娘?”
墨錦川笑得意味深長,“這位姑娘,汐兒前不久才見過,想必應該記得。”
聽著他的話,宋言汐更猜不到了。
二表弟與小舅舅性子相仿,打小便不愛讀書,嚷嚷著一看到字就頭疼。
卻偏偏,看得進去那密密麻麻的賬本,不到四歲便打得一手好算盤。
見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,外祖父便干脆將他帶在身邊,跟著他走南闖北的去拓展生意。
當時所有人都不看好他,就連小舅母,也覺得他出去吃幾天苦頭,就會想著回來乖乖讀書。
誰也不曾想,他這一堅持就是十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