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錦川點點頭,眸間閃過一絲冷意,開口道:“先前與孫姑娘定親的人家,在姑母設宴的第二日,便上門退了親。”
雖然早有預料此事可能會波及到孫芊芊的婚事,可宋言汐怎么也沒想到,同她定親的人家動作竟會如此之快。
若非傍晚登門不妥,他們怕不是要當日便上門退親?
孫明坤與宋寶珠的事雖不光彩,可說到底,也是他二人德行有虧。
真要說丟臉,在外抬不起頭的也該是他們才對。
那家但凡知書明理,便是想退婚,也該避過這個風頭,多少給人姑娘留幾分體面。
如此行徑,實在是非君子所為!
“喝口水,潤潤嗓子。”
被墨錦川的聲音拉回思緒,宋言汐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,道了聲謝接過杯子。
兩口涼水下肚,她心口的火氣散了大半,才想起來問此事的細節。
大舅母平日里行事雖風風火火了一些,可涉及晚輩的婚事,卻也不會胡來。
想來這孫姑娘,定有什么過人之處。
聽到宋言汐這么問,墨錦川點點頭,意味深長道:“這位孫姑娘,確實是位聰明人。”
他說著,輕嘆一聲,“只可惜命不好,攤上一個不求上進只知道吃喝享樂的爹,還有一個好色且愚蠢的哥。”
光是這父子倆的名聲傳出去,便絕了一半人上門提親的心。
畢竟這姑娘就是再好,有這么個老丈人和大舅哥,往后怕不是有收拾不完的爛攤子等著。
只長樂候夫人,心地善良,又出手大方。
與她一同上香的夫人瞧著她實在喜歡,頂著公婆反對,硬是為兒子定下了這門親事。
如今出了這種事,二老直接就被氣病了,揚言絕不能要這樣的孫媳進門。
否則,他們便絕食而亡。
那婦人沒辦法,只得匆匆忙上門退親。
親哥哥鬧出此等丑聞,牽連自己婚事被退,孫芊芊一度成為百姓口中的可憐人。
說是可憐,實則是趁機看熱鬧。
所有人都以為,孫芊芊經歷了這樣的事情,定然會一蹶不振,甚至有可能會像宋寶珠那般想不開。
可她非但沒有自怨自艾,反倒頭腦清醒,明白怎樣才能讓長樂候府不再被人嘲笑。
第一步,便是治病治根。
侯府之所以會落得誰都能笑上一笑,雖雖然有孫明坤好色放蕩的緣故,可卻也與長樂候脫不了干系。
他成日在外混跡酒局,喝多了便同人席地而坐,彼此之間稱兄道弟聊的不亦樂乎。
這么多年,干兄弟不知認了多少。
偏他又出手大方,那些個酒肉朋友有事沒事便來侯府請他,一來二去的門房甚至都用不著通報就將人放了進去。
時日一長,長樂候府就成了百姓們口中,就連酒鬼乞丐都能隨便出入的地方。
平日說起話來,也是越來越沒有顧忌。
長樂候又是個不拘小節的,聽到人這么說,非但沒有當場翻臉,甚至還趁著酒勁兒放話他的侯府便是眾人的家。
如此一來,他與百姓之間的距離確實拉近了不少,可那些人也沒將他再當成什么侯爺。
甚至戲稱他為“酒肉侯爺”。
比之更難聽的話,也是有的。
長樂候夫人為此險些哭瞎了眼,卻也無甚用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