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貴妃醒來時,宋言汐正在為她施針。
看到是她,她眼底先是閃過一絲詫異,緊接著變為警惕。
“你怎會在此?”
旁邊候著的連翹忙道:“娘娘息怒,是奴婢自作主張,跑去請的永安郡主。”
玉貴妃橫眉,“齊太醫呢?”
宮里的太醫都死絕了不成,竟然求到宋言汐的頭上,讓她平白欠了個人情。
真是愚不可及!
對上她嫌棄的雙眼,連翹心中只覺委屈,不由紅了眼眶道:“回娘娘的話,齊太醫告假回家了。”
“告假?他怎么了,家中老娘又病了了?”
玉貴妃說著,不由冷哼一聲,“莫不是覺得本宮難伺候,跑出去躲懶去了。”
連翹面色難看,試探問:“娘娘,您當真什么都不記得了?”
玉貴妃不答反問:“本宮難道該記得什么?”
她說著,滿眼不耐道:“本宮頭疼的緊,快扶本宮起來。”
宋言汐抬手止住她起身的動作,開口道:“臣女在為娘娘施針,還請娘娘暫且忍耐。”
“施針?”玉貴妃眼底多了狐疑,視線落在那細長的銀針上,又快速別過眼去。
再開口時,聲音遠不如方才冷靜,“你動作快些,本宮頭疼的厲害。”
她哪里是頭疼,分明是怕了。
宋言汐并未揭穿,只淡淡應了聲“好”,手上速度分毫未變。
連翹之前見齊太醫為玉貴妃針灸過,知曉這落針的穴位與力道大有講究,也不敢多言。
怕玉貴妃有所覺察,她忙開口問:“娘娘昨日一整天水米未進,可想吃些什么?”
“本宮不餓。”
“咕~”
屋內的氣氛一瞬變得微妙。
玉貴妃眼底閃過羞惱。
在她開口前,宋言汐道:“娘娘一天一夜未曾進食,脾胃正是虛弱之時,煮碗清粥即可。”
玉貴妃當即臉一沉,“本宮不喝。”
她剛睡醒,本就覺得嘴里沒滋沒味的,這丫頭居然讓她喝什么清粥?
依她看,她長得像粥還差不多。
連翹頓時苦了一張臉,勸道:“娘娘,郡主是大夫,您就聽她的吧。”
玉貴妃挑眉,“她是大夫,齊太醫就是吃干飯的?”
提起齊太醫她就是一肚子火,低罵道:“昨日本宮叮囑的好好的,一轉眼就告假了。
等他回來,本宮非扒了他的皮不可!”
連翹看了眼宋言汐,沒敢說話。
瞥見她的動作,玉貴妃更惱了。
她冷笑一聲,質問道:“怎么,在本宮身邊呆膩了,想著另攀高枝了?”
“奴婢不敢!”連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,磕頭如搗蒜。
玉貴妃卻看都懶得看一眼,自顧自道:“這人吶,向往高處走無可厚非,你我好歹主仆一場,本宮不會攔著你。”
她說著,目光落在宋言汐身上,似笑非笑道:“連翹可是本宮身邊的得力婢女,要是到了郡主身邊,郡主可得好好待她才是。”
連翹早已淚流滿面,聽到她這話更是深感絕望。
她是右相府的家生子,爹娘和兄弟姐妹都在府上為奴。
便是放她自己,她也不知該往哪里去。
依貴妃娘娘的脾氣,今日她要是敢跟著永安郡主走,甚至不用等明日他們一家子便會被遠遠發賣。
便是借她個膽子,她也不敢啊!
“砰砰!”連翹額頭結結實實磕在地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宋言汐眸色微沉,手上動作卻并未受到絲毫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