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貴妃不免覺得奇怪。
外頭不是都傳這丫頭心善,就連路邊的乞丐,也愿意分文不收醫治。
邊城的百姓稱她是神仙在世,還要為她修廟立碑,供后人萬世景仰。
她要是沒記錯,之前那個詩涵郡主,也曾被他們這般捧上天。
可結果呢?
不過是一群愚民,聽風就是雨罷了。
玉貴妃不由冷笑一聲,剛要開口,就聽宋言汐嗓音冷淡道:“她昨夜,便是這么求我救娘娘的。”
她垂眸,對上那雙探究的眼眸,涼聲問:“昨日之事,貴妃娘娘當真半點也不記得?”
不等玉貴妃開口,她又道:“貴妃是聰明人,當知道不可諱疾忌醫的道理。”
玉貴妃聞言,不由憋了一肚子火。
這死丫頭竟然敢威脅她。
怎么,她不實話實說,就是蠢貨一個了?
簡直是狂妄至極!
誰教的她這般目中無人?
玉貴妃越想越生氣,冷沉著臉道:“本宮是你的長輩,來日要應你一聲母妃。
怎么,你這幾日在皇后那里,就學的這些規矩?”
聽她要攀扯皇后,宋言汐不由冷了臉,反問道:“敢問貴妃娘娘,臣女何處壞了規矩?”
玉貴妃橫眉,“你還敢頂嘴?”
她沉著臉吩咐連翹,“一個小小郡主竟敢對本宮不敬,連翹,掌嘴。”
連翹哪里敢動,只能勸她道:“娘娘息怒,郡主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。
您昨夜起了高熱,是郡主不眠不休照顧了您一整晚。”
玉貴妃打量了宋言汐一眼,面色有些怪異道:“她是大夫,照顧人本就是她的分內事,也值得你特意說一嘴。”
話雖說的不好聽,可語氣分明軟了不少。
她板著臉問:“本宮日日頭痛,是為何?”
宋言汐道:“從娘娘的脈象上看,應是多思多慮引發的疼痛。”
玉貴妃臉更沉了,“你是說,本宮心思太重?”
她說著,忽的笑了,“陛下說的沒錯,你膽子確實大。”
宋言汐:“臣女不敢。”
玉貴妃斂了笑,盯著她意味深長道:“難怪凌軒不喜歡你,虛偽。”
宋言汐:“……”
這母子倆,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。
說實話她不愛聽,說假的她又要罵人虛偽。
看來,只有啞巴才適合同她打交道。
思及此,宋言汐忽然有些心疼齊太醫。
應付這么一堆神仙,不容易吧?
玉貴妃盯著她,幽幽道:“你就算在心里說本宮的壞話,本宮也照樣能聽見。”
宋言汐揚起一抹淺笑,道:“貴妃娘娘誤會了,臣女只是在等著取針。”
聽到那個針字,玉貴妃臉色一變,身體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。
她閉了閉眼睛,催促道:“你趕緊把本宮身上這些東西拔了,看著眼疼。”
連翹忙道:“娘娘,郡主這是為您治病呢,還請您忍耐一下。”
玉貴妃剜了她一眼,沒好氣道:“本宮又不是沒長眼睛,需要你個小蹄子提醒。”
她斜了眼宋言汐,問:“本宮到底是得了什么病,這個針是非扎不可?”
宋言汐點點頭,解釋道:“娘娘屋內的盆景被人動過手腳,每日所澆的水里含有致幻的藥。”
玉貴妃臉色陡然一沉,怒罵道:“紅蕊這個賤婢!”
她看向連翹,“那個賤婢何在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