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斟酌著,開口道:“臣女用紅蕊房中所藏的藥試過,無論是混在熏香里點燃,亦或者溶在水里用作澆花,都不足以讓人產生故人重現于世的幻覺。
最多,只是讓人感到暈眩,視物不清。”
宣德帝面色微沉,“丫頭,你可能確定?”
宋言汐點頭,繼續道:“不瞞陛下,昨夜臣女徹夜守在貴妃娘娘身邊,除了離盆栽近一些時會覺得頭暈外,并無產生幻覺。
臣女覺得奇怪,便請錦王殿下幫忙,尋了幾個身量與貴妃娘娘相仿的女子。
無論其有無飲酒,癥狀都與臣女一般無二,睡下后也不曾夢到什么。”
宣德帝聞言,臉色更沉,“你繼續說。”
宋言汐深吸一口氣,繼續道:“所以臣女懷疑,貴妃娘娘前天夜里并非是做夢,而是親眼看到了什么。”
“放肆!”
宣德帝陰沉著臉問:“丫頭,你可知曉你是在說什么?”
宋言汐從善如流的跪下,坦然道:“臣女知曉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,可死人不能,活人卻可以。”
甚至有可能,是真的死而復生。
只是這種說法,她只敢自己在心中想想。
倘若說出口,定然會被人當做失心瘋。
相比較淑妃時隔多年死而復生,宋言汐其實更傾向于,有人借著淑妃的身份故意興風作浪。
雖不知他們目的何在,可如今的宮里,確實人心惶惶。
光是這一個早上,就有數位嬪妃稱病,差人去請太醫院的太醫過去為其診脈。
且一多半,是曾經與淑妃有過往來的后妃。
就連這十多年,一直在自己宮中禮佛,幾乎不曾踏出宮門的德妃,也因身體抱恙請了奚太醫過去。
宣德帝沉聲道:“小五忙活到了半夜,可有查到什么?”
話音剛落,就聽外頭有人傳話說墨錦川到了。
他冷哼一聲,“朕說的半點不錯,這小子就是狗耳朵,靈得很。”
宋言汐垂眸盯著腳尖,嘴角弧度不由得上揚。
她總算是知道,王爺從前那張嘴如此刻薄,像誰了。
有其父必有其子,古人誠不欺我。
不知怎的,宋言汐腦海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。
若是能親眼看看王爺是如何罵人,想來會十分有趣。
墨錦川走到她身邊站定,恭敬道:“兒臣見過父皇。”
宣德帝點點頭,沉聲問:“可有查到什么?”
墨錦川道:“畏罪自盡的紅蕊是孤兒,當初介紹她入宮的,是德妃娘娘身邊的秦嬤嬤。
此人亦是無親無故,于半月前在宮中病逝。”
“竟是德妃的人?”宣德帝臉色更沉。
說起來,他已經十幾年不曾見過德妃,都快忘了她的模樣。
只依稀記得,老二的眉眼與她很是相似,一看便是親母子。
想到什么,宣德帝嘆了一聲道:“德妃這么多年深居簡出,與宮妃之間并無什么矛盾,應當不是她。”
墨錦川目光沉沉問:“父皇可還記得杳杳?”
宣德帝聞言,眼底閃過一絲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