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原本只是猜測,聽到這里,她已然能確定。
他今日特意來一趟御書房,為的就是將當年之事的真相,告知陛下。
可這么多年過去,即便有內情,他為何偏選在這個節點說?
總不能,是昨晚連夜查出來的證據。
這種鬼話,他即便是說了,她也不可能信。
對上她審視的目光,墨錦川眸色沉了沉,“貴妃當年是無心之失,我答應過三哥,會為他保守這個秘密。”
宋言汐聞言,眼底不免多了詫異。
在她的印象中,王爺不像是出爾反爾之人。
不過她也確實沒明白,王爺當初為何要答應這荒唐的要求。
墨錦川握緊了宋言汐的手,眼底閃過一絲悔恨,“我那時太蠢,信了三哥說的家和萬事興。”
“王爺為何如今又改了主意?”
“因為她不配。”
墨錦川眸色更冷,眼底滿是嫌惡,“她不該打你的主意。”
對上宋言汐思緒復雜的雙眸,他放緩了語調道:“本就是她欠杳杳妹妹的,這筆賬,早就該清算了。
只是這些年我并不在京中,一直未曾找到合適的機會。”
他回頭看了眼御書房,眼底染了嘲諷,“父皇身為一國之君,需要權衡前朝后宮,有些事情即便是知曉,也不會輕易動作。”
那時的朝堂,遠比如今更需要右相一脈的支持。
所以他即便當場揭穿,父皇也不可能為了此事嚴懲貴妃,反倒是伺候杳杳的宮人和那夜負責救治的太醫會淪為替死鬼。
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。
他相信,那也絕不是杳杳愿意看到的。
那個小丫頭,才只是牙牙學語的年紀,就知道在德妃教育二哥時挺身擋在他面前。
明明路都走不太穩,有點好吃的,卻還惦記要給哥哥們留著。
就連皇祖母,也說杳杳是她見過最讓人省心的孩子,生下來就鮮少哭鬧。
哪怕離開,也是這么的乖巧安靜。
即便這么多年過去,墨錦川始終不曾忘記過那個小小身影。
他這個哥哥尚且如此,更何況是十月懷胎的德妃。
母女連心,可想而知她那時該有多痛。
所以德娘娘怨他,他無話可說。
想著方才父子倆近乎打啞謎般的對話,宋言汐輕聲問:“德妃娘娘這些年,可還好?”
墨錦川道:“還是老樣子,說不上好,也談不上壞。
只是前些年哭的太多,傷了眼睛,如今已經分不清人了。
今晨我過去,她將我認成了二哥,難得同我說了幾句話。”
知曉宋言汐在擔心什么,他扯了扯唇角,揚起一抹笑道:“放心,她不會有事的。”
只要她恨的人還活在世上,她不會甘心閉上眼。
“你可聽清了,小五當真是這般說的?”宣德帝端坐在桌后,身上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跪在正中的暗衛恭敬道:“回陛下,屬下親耳所聽,做不得假。”
宣德帝擰眉,“他可是發現你了?”
那個小五,一向聰明,打小就比他那幾個兄弟心眼子多。
今日這一出,難保不是故意演給他看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