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文澤緊攥雙拳,分明是在極力隱忍。
可即便如此,他仍客氣道:“姐姐,你別這么說,爹要是知道會傷心的。”
莊詩涵的眼神一瞬狠厲,“你給我住口!”
她陰沉著臉,冷聲問:“我方才的話,你是不是都當耳旁風了?”
宋言汐上前一步,將莊文澤擋在身后,開口問:“詩涵郡主何必同一個孩子過不去?”
見她出面,莊詩涵更是覺得好笑,“姓宋的,你也要幫這個野種說話?”
宋言汐擰眉,聽到身后響起莊文澤小聲啜泣的聲音。
音量雖小,卻能聽得清他在說:“爹爹說了,文澤不是野種。”
聽到他竟然還敢張嘴喊爹,莊詩涵眼眸猩紅道:“你給我等著,我早晚弄死你這個小野種!”
她丟下這話,轉身就走。
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,眼神陰沉道:“宋言汐,我警告你別再多管閑事。
否則,下次我便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!”
四目相對,宋言汐冷聲道:“巧了,這也是我想對詩涵郡主說的。
任何人,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,付出代價。”
不知道為什么,聽到付出代價四個字,莊詩涵心頭不受控制的顫了顫。
后背更是一瞬間,滲出冷汗來。
她不由在心中安慰自己,這些都是因為她這些天睡不好,白日里又忙著鋪子的事,所以才產生了幻覺。
不過區區一個宋言汐,能奈她何?
別說她眼下還沒嫁給墨錦川,即便日后成了錦王妃,輕易也動不得她。
只要她足夠掙錢,對宣德帝而言,就是一枚有用的棋子。
他不發話,便無人敢動她。
即便是尊貴如錦王,也越不過他這個老子!
看著莊詩涵離去的背影,宋言汐轉過身,才發現莊文澤正無聲的流著眼淚。
見她看過來,他趕忙抹去了臉上的淚,扯起一抹笑道:“文澤見過永安郡主。”
他說著,撈起衣袍便要跪下。
莊伯一把扶住他,道:“文澤少爺,以后見到永安郡主,行拱手禮即可。”
“可以嗎?”莊文澤小心翼翼問,分明有些不敢相信。
姐姐說,他身份卑賤上不得臺面,往后見到貴人都應磕頭行大禮。
否則,便是丟了靖國公府的臉,會被爹爹毫不留情的趕出去。
他已經沒有家了,如果再被趕出靖國公府,就只能去街上當叫花子了。
莊伯一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,便明白了什么,板著臉道:“文澤少爺,這是國公爺的意思。”
聽到這話,莊文澤的臉上瞬間多了笑容。
他重重點點頭,滿眼感激道:“文澤聽爹爹的。”
聞言,莊伯面上多了欣慰的笑,看向宋言汐道:“郡主,請隨老奴來。”
莊文澤趕忙學著他的樣子,伸出一只手,態度誠懇道:“郡主,請。”
明明個頭只有一點點,可那認真的表情,卻讓人感覺到了十足的誠意。
那不茍言笑的模樣,隱約有幾分神似靖國公。
宋言汐想,她大概能明白,莊詩涵為何會這般如臨大敵。
甚至口不擇言,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面要弄死他。
比起她這個“親女兒”,這位小少爺,才更像是國公府的孩子。
涼亭下,莊元忠坐在棋盤前,正用自己的左手與右手對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