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詩涵臉色驟沉,“你!”
林庭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沖著內侍笑了笑道:“有勞公公了,我們這便離開。”
“誰要跟你離開?”莊詩涵橫眉,直接甩開了他的手。
她滿眼嫌惡問:“姓林的,你是不是想出爾反爾?”
林庭風臉色沉了沉,低聲道:“詩涵,陛下擺明了今日不愿宣見你我,再鬧下去也無用,反倒會徒增笑柄。”
莊詩涵不由冷笑,“怎么,現在知道怕人笑話了?”
她唇角勾了勾,幾乎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。
“晚了!”
內侍壓了壓上揚的嘴角,驚訝問:“林將軍這是怎么了,瞧著還在往下滴血呢。”
林庭風微微側身,擋住耳朵的傷,輕笑道:“不小心被路上的野貓咬了一口,不當緊。”
“野貓?”內侍笑了笑,意有所指道:“野貓性烈難以馴服,將軍往后見了還是躲著些的好,免得什么時候再被抓傷咬傷了。”
他踮腳看了眼林庭風的傷,輕嘖一聲道:“將軍傷在面上,這面上有殘缺,可不是什么好事啊。”
在大安,自古以來面有殘缺者被視為不詳。
放在皇家,這種人不可為儲君,至于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更是想都別想。
哪怕是是尋常人家,生了這么個孩子也只會覺得晦氣,多是趁人不備就偷偷找個地方扔了。
對外便只當生了個死嬰,具體如何一個字也不會多說。
生怕傳出去,鄰里之間會有什么閑話。
林庭風堂堂三品將軍,行走在外代表的不僅是他自己,更是朝廷的顏面。
倘若他傷在入朝為官前,光是這一點,就注定了他此生與高位無緣。
這一點,向來汲汲營營做夢都想往上爬的林庭風,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只是他無論如何,也不曾想過,曾與他無數次耳鬢廝磨的人,竟然會恨到生生咬下他一塊肉來。
她當真是要毀了他。
瞥見他滿目冰冷,莊詩涵當即別過臉去,顯然是看他一眼都嫌多。
內侍將二人的表現看在眼里,面上堆了笑道:“將軍和郡主若是真想面見陛下,明日早早便來宮門口門口等著。”
莊詩涵迫不及待問:“陛下明天上午是不是有空召見我們?”
內侍斂了笑,不悅道:“陛下何時得空,召見不召見的,哪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有膽子揣測的。
郡主若是真有急事,只管過來等著便是,保不齊陛下何時就宣見了。”
看著他的態度,莊詩涵后知后覺反應過來。
這個小太監打從一開始,說起話就陰陽怪氣的,讓人怎么聽怎么不舒服。
方才她還覺得是或許是自己多心。
如今看來,這個狗奴才就是故意的!
不過是陛下跟前的一條狗,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下作玩意,喊他一聲公公還真以為給他臉了。
莊詩涵咬咬牙,強壓著心頭火氣問:“敢問今夜,可是德海德公公在陛下跟前當值?”
德海那老東西跟在陛下身邊多年,深得信任,就連宮中的皇后跟貴妃見了,都得賣他幾分薄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