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唇張了張,無聲道:“拜你所賜。”
國公府。
柏青撐著傘站在門口,看著雨幕之中緩緩走來的落寞身影,唇角勾了勾,快步迎了上去。
他焦急道:“這么大的雨,東家怎么也不拿拿把傘,身上都濕透了。”
將雨傘撐到莊詩涵的頭頂,柏青這才注意到她臉上的指痕,還有脖子上那道駭人的掐痕。
他一瞬沉了臉,怒聲問:“林庭風動手打你了?”
莊詩涵看了他一眼,指了指自己的嘴。
意識到什么,柏青正要動手,卻又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火速收回手,滿臉歉疚道:“東家,對不起,我不會武功。”
聞言,莊詩涵什么也沒說,只越過他朝著國公府大門走。
莊福恰好出來關大門,看到淋成落湯雞的她,面上不免多了詫異。
在他印象之中,自家這位大小姐,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。
不,如今她已經不是自家大小姐了。
離得近些,頭頂的燈籠一照,莊福這才看清莊詩涵臉上的傷。
他面上不顯,心中想的卻是,幸好這會兒國公爺不在。
否則,讓他瞧見自己曾如珠如寶捧在手掌心的女兒,在外頭被人傷成這樣,必然心急如焚。
柏青快步上前,朝著莊福拱了拱手道:“東家被人點了啞穴,在下不會武功,勞煩莊管家出手相助。”
莊福擰眉,抬手解了莊詩涵的啞穴,沉聲問:“郡主身上的傷,可是林將軍所為?”
這話,方才柏青也問過。
莊詩涵卻連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,也更沒打算同他說什么。
可這會兒聽到莊福問,她卻一瞬間紅了眼眶,聲音帶著哭腔道:“莊伯,他打我。”
莊福眼底閃過一絲心疼。
到底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,又是多年上司加上過命兄弟唯一的血脈,哪怕心中再惱她,見她被人欺負成這樣他也很難不動容。
想著林庭風的品行,他沉了臉道:“郡主,林將軍并非良人。”
這些話,早在莊詩涵最初回京之時,莊福便這么勸過她。
他跟莊元忠都是過來人,又大半輩子都待在軍營之中,一眼便能看出林庭風并非是值得托付之人。
可她就像是中了邪,無論他們怎么說怎么勸,就連嘴皮子都磨破了也無用。
甚至還因此,讓國公府一度淪為了百姓茶余飯后的笑柄。
莊詩涵聽著莊福的話,眼淚頓時掉的更兇了。
她哽咽道:“莊伯,我后悔了。”
莊福嘆了一口氣,一時不知該說什么。
早在她當初孤注一擲之前,勸她的話,好的歹的他們都已經說完了。
她這句后悔,他跟國公爺也早有預料。
只是他確實沒想到,他們這個月的婚期,林庭風竟連多半個月都不愿忍。
如此之人,哪里值得她托付終身?
見莊福不說話,莊詩涵更覺得委屈,像小時候那般輕扯住他的衣袖問:“莊伯是不是還在氣我,上次當著外人的面那么說你?”
莊福搖搖頭,“老奴并未生郡主的氣。”
莊詩涵眼圈更紅了,委屈問:“你要是不生氣,怎么還一口一個郡主的喊我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