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嘴上什么都沒說,可那模樣,就差叉著腰罵他們倆沒良心了。
從那天開始,直到她和言長風成婚那日,卿卿才主動跟他們說話。
想到她飯后只喊了言長坤過來并未叫她,沈輕云暗道不好。
她輕咳一聲道:“既然人都到齊了,那就說正事吧。”
再說下去,怕就不是汐兒自己挨罵這么簡單了。
言長坤趕忙將收起來的羊皮卷鋪在桌上,臉上堆了笑道:“阿姐,我在臨近幾處堤壩做了標記,您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。”
言卿瞥了一眼,淡淡道:“城西那處也標上。”
“城西?”言長坤疑惑道:“阿姐,我怎么記得那處堤壩,是去年新修的啊。”
沈輕云瞪了他一眼,“聽你姐的,哪那么多問題。”
她說著,看向宋言汐道:“汐兒,你年紀小或許不清楚。
大安不比剛建國的時候,這幾年日子眼看著好過了,朝中一些人的心思也活絡起來,難免有那賊膽包天不怕死的主。
你此前在軍中應該也有聽聞,不少人手上都不干凈。”
宋言汐點點頭,道:“娘親思慮的是。”
言卿瞥了她一眼,冷哼道:“用不著拍我的馬屁,辦正事要緊。”
她看了眼外頭天色,眉頭微擰,“這場雨要是真下個沒完,加固堤壩怕也是治標不治本。”
言長坤趕忙道:“阿姐別擔心,青松剛剛讓人捎了口信回來,說是防汛的官員已經動了起來。
欽天監的人昨晚夜觀天象,也說今年大安風調雨順,不會有什么大災大難。”
聽著他的話,言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。
沈輕云橫眉問:“你信那些人嘴里的話?”
不等言長坤開口,她冷哼一聲,“他們口中的大災大難,那是天塌地陷,王朝顛覆。
淹死那么個百把人,于國祚無礙,在他們嘴里自然就成了小災小難。”
“嫂嫂,這……”言長坤臉色難看。
沈輕云打斷他道:“別這這那那了,趕緊把府上還有鋪子里的伙計都喊上,去堤壩旁邊看看又沒什么能幫得上忙的。”
想到府上的幾個孩子,她叮囑道:“讓大家動靜都小點,別驚動了先生講課。”
言長坤趕忙起身往外走,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,沖著言卿笑了笑道:“阿姐千萬別生我的氣,我也是被嫂嫂匆忙喊回來的。”
他說完扭頭就跑,生怕慢一步,沈輕云會拿茶水潑他。
“砰!”沈輕云重重拍桌,咬了咬牙道:“這個三兒,我看他是皮癢了。”
余光瞥見言卿,她忙岔開話題道:“我原本想著李壯那孩子出了事,何先生這個做舅舅的心中難受,讓他好好歇上幾天。
可他說什么也不肯答應,甚至,不愿意去看那孩子一眼。”
沈輕云嘆了一口氣,眼底滿是憐惜,“聽子恒說,何先生從前在家中,與他那位姐姐感情很是要好。
如今就連她唯一的兒子,也出了意外。”
言卿眼神復雜道:“嫂嫂也不必太擔心,我瞧著那何先生是個通透的。
此前不知李壯本性時,他對那孩子如何,咱們是看在眼里的。
即便身為舅舅,他也無愧。”
她轉頭看向宋言汐,擰眉問:“汐兒,昨晚詩涵郡主口口聲聲說李壯偷了她五萬兩,可真有此事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