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,郡主,你們可算回來了!”
德海知曉二人回京,早早便等在了宣德帝寢宮門口,話還沒說完便忍不住掉眼淚。
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,罵道:“不爭氣的老東西,這么高興的事,哭什么哭。”
說著,他趕緊引著墨錦川往里走,一邊走一邊道:“王爺是不知道,陛下一得知你落水的信兒,便怒急攻心暈了過去。”
宋言汐冷聲問:“何人所為?”
她出宮之前,明明千叮嚀萬囑咐,讓德海一定要守好宣德帝。
無論是他身上所穿衣物,還是入口的東西,包括每日要看的奏折都需要專人篩選后方可呈到他面前。
即便是朝中十萬火急的消息,也要在宣德帝心態平和之時,同他緩緩提及,以免對他刺激太大有中風之險。
這些,德海當時可都是一口答應了,并且向她再三保證過的。
結果這才幾日功夫?
德海聞言,抬手又給了自己一嘴巴。
這一巴掌他下了狠勁兒,半邊臉都被抽的發白,隨后幾根手指印快速充血。
他眼底滿是悔恨,“都是老奴不好,沒發現陛下當時已然睡醒。”
說著,他抬起手還要打。
墨錦川先一步止住他的動作,冷聲道:“德公公無需自責,即便你瞞得過一時,也擋不住那些有心之人千方百計的試探。”
話音剛落,就聽得里間響起一道欣喜的聲音,“父皇,老五回來了。”
很快,一穿著藏青色錦袍的男人打了簾子出來,臉上帶著身為兄長對弟弟劫后余生歸來的喜悅。
不知道的,還真以為他們二人兄弟情深。
墨文敬唇角微揚,走上前便要去抱墨錦川,被他微微側身躲開。
察覺到兄弟二人氣氛微妙,德海趕忙道:“宣王殿下有所不知,錦王殿下身上還有內傷,行動不便。”
“瞧我。”墨文敬眼底多了懊惱,“五弟,快隨我進去見見父皇,他這兩日很是掛念你。”
視線落在宋言汐身上,他才像是忽然看到她般,面帶淺笑道:“弟妹,此次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宋言汐微微頷首,“宣王殿下言重了。”
這是她第二次見墨文敬,比起初次見面更讓人感到虛偽。
奚大夫說得對,他們姓墨的一脈心思城府確實極深。
明明是他在橋上,趁其不備一掌將自己的弟弟打落河中,如今卻還能像個沒事人一般同他親熱熟絡。
反觀墨錦川,冷淡的臉上瞧不見半點多余的情緒,就好似挨了墨文敬一掌的另有其人。
他們兄弟二人,真是一個能裝一個能忍。
龍床上,宣德帝一動不動躺在那里,嘴巴微微長著,一雙眼睛往發聲的方向瞟著。
墨錦川驟然沉了臉,快步上前,“不是說父皇已經醒了,并無大礙?”
德海顫顫巍巍跪了下了,聲音帶著哭腔道:“陛下自醒來便成了這個模樣,王太醫等人一直盡心救治,卻也無甚成效。
王爺和郡主一日未歸,老奴便不敢將陛下的真實病情告知眾臣。”
宣德帝風邪入體,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寫顯然已經不能繼續主持朝政大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