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偷溜出來的是它,而不是帶著孩子行動不便的墨猴媽媽。
陸霄把墨猴爸爸帶回二樓,聶誠也去廚房端了一盤炒香榧跟著上了樓。
陸霄推開臥室門,老二正在小狐貍的窩前翻滾著逗兩只小狐貍玩兒。
自打偷摸跟著陸霄出了一趟門,老二仗著和陸霄越來越親密,現在溜出籠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還要等晚上半夜才偷偷出來。
壓根不看時間,主打一個大搖大擺。
誰叫姐會開籠子呢?
“這老二現在真是越來越自由了,再大點兒可管不住它。”
聶誠招呼邊海寧一起過來陸霄的房間吃香榧,三人在桌邊圍坐,看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老二,邊海寧忍不住笑道。
“說起來,陸教授你不打算給這些小家伙們起個名字嗎?
這幾只小雪豹叫老二老三順口寫的也就罷了,其他的小家伙沒個名字,叫著都費勁呢。”
聶誠一邊夾香榧殼,一邊好奇問道。
“你說的這事其實我想過,但是一直在猶豫。”
陸霄輕輕嘆了口氣:
“你有沒有發現,有名字的動物大多都是保護區里,在封閉或半封閉條件下被人工飼養的?
真正的野生動物,即便有和人類親近的行為,也很少被取名字,至少不是直接對它稱呼的名字,而是在人類之間作為代稱的名字。”
“這么一說,好像確實是這樣噢。”
聶誠想了想,點了點頭。
“不給野生動物取名字,不是規定,但也算是我們約定俗成的一個原則。
人給動物取名字,本質上也是將動物擬人化的一個過程。
我們用名字賦予動物一個身份,建立一種‘它因為這個獨一無二的名字而屬于我、聽令于我’的意識,某種意義上,以此來拉近它們與我們的距離。
人類有時候是意識不到自己習慣于控制一切事物的,取名字,訓練動物對于這個名字的反應,也是一種控制。
而野生動物最不需要的,就是這種控制。
它們用氣味分辨彼此,簡單的叫聲就足夠交流。
名字對于它們來說,是完全多余的東西,是人以愛為借口,賦予它們的桎梏。”
聶誠和邊海寧沉默著沒有開口。
確實,他們從來沒有想過‘給小動物起名字’這樣一個簡單的行為背后隱藏的思維邏輯。
對于大多數普通人來說,喜歡一個小動物,就是把它養的肥肥壯壯漂漂亮亮的,留在自己的身邊,讓它不用擔心食物和居所,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。
但陸霄不是這樣,或者說,千千萬萬的動物學者和野生動物保護者們不是這樣。
他們喜歡一個小動物,會調查它所有的生活習性,給予它生長必要的營養飲食,教會它基礎的生存本領。
然后在任何它想要離開這個人為提供的環境回歸自然的時刻,放它離開。
一時間,屋里靜悄悄的。
床那邊,老二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,不再和兩只小狐貍鬧著玩兒,而是扒著床沿兒認真的聽。
……
夜深人靜,邊海寧和聶誠已經在外間睡了,陸霄還在電腦前埋頭工作。
就在這時,臥室門被悄悄擠開一條小縫。
陸霄不用回頭,也知道是老二又偷偷溜出來了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,老二甜甜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:
“爹爹爹爹!”
靈巧的小貓團子彈跳力十足,輕輕一躍就跳到了陸霄的腿上。
兩個多月的小雪豹,個頭已經很大了,陸霄只能趕緊放下手頭的工作,伸手抱住老二,省得它剛跳上來就從腿的另一邊滑下去。
“爹爹,什么是名字?”
趴在陸霄的懷里親親蹭蹭舔舔全套服務之后,老二眨巴著漂亮的紅眼睛,窩在陸霄的懷里問道。
“下午我們聊天你聽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