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種描述,陸霄下意識的抬起掌心,把鱗片湊到自己的鼻端聞了聞,又聞了聞。
作為人類沒有雪豹那么敏銳的嗅覺,嗅入鼻腔的只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。
-沒關系的,爹爹,你聞不到的話我替你聞,我可以做你的鼻子,你不要自卑。
看著陸霄略顯失落的表情,雪盈伸出濕漉漉的小爪子在他的腿上頗顯同情的拍了拍。
……每天都在被家里的孩子同情。
陸霄眼角抽了抽,也不能辜負孩子的好意,只能扯著笑點點頭:
“好,好,爹爹相信你。”
小心的把鱗片攥緊,陸霄撿起剛剛脫下扔在一旁的衣服,一邊往身上套,一邊快速的思索著。
原本以為想清楚捋通順了的邏輯,在被雪盈補了這一記之后,變得撲朔迷離起來。
完全一致的氣味,那也就意味著,兩片鱗片是來自同一個個體。
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雪盈昨天晚上看到的白魚,只有巴掌大。
這個大小和自己剛剛撿回來的那片魚鱗是吻合的,但是和家里那片從常海玉處獲得的鱗片完全對不上號。
家里的那片,魚鱗都有這一整條魚的1/3大了,怎么可能出自同一個個體?
按照那片鱗片的大小估算,魚的大小至少在他臂展的三分之二以上。
就算除去大小不提,時間也對不上。
按照村里人的說法,進入長青坐標的那條狹窄的山谷常年有瘴氣籠罩,不會有人自尋死路往那里面去,開散也不過這一兩年的事,剛好被他趕了巧而已。
從村里到入口處尚且已經要一兩日的腳程,再從最邊緣處的入口抵達核心區,進入中央地帶,從白魚身上取得鱗片折回去……
幾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常海玉經過之前女兒曾經帶人來鬧之后的事,再加上病重后,近些年和村里人往來甚少,只有柳珩時時去探望。
她和柳珩的身子骨誰也不可能走這樣一趟。
但是雪盈又偏偏十分篤定,兩片鱗片的氣味完全一致。
這從根本上就是自相矛盾的。
但是現在再怎么想,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答案,只能暫且擱置起來。
想揭開謎底最直接的辦法,就是等倒計時結束之后接觸到那條白魚。
到時候一切都會分明。
不過……說起來,魚,它好像也不會叫吧……
把衣服褲子往身上套好,陸霄正準備帶著雪盈先回去把早飯吃了,才剛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褲子上的土,就聽到腳邊的雪盈嚶嚶的又叫了一聲:
-爹爹,做人真的有那么好嗎?抓不到獵物又聞不到氣味,你真的不考慮做豹豹嗎?
陸霄:……咱就說這事兒能翻篇兒嗎。
家里養了個聰明又可愛的小閨女,但是閨女天天惦記著讓我重開怎么辦.jpg
領著雪盈回到營地,陸霄先鉆進帳篷掏出個標本盒,小心的把剛剛撈上來的那枚魚鱗收好。
帳篷外已經飄來飯菜的香味,陸霄鉆出來正準備湊過去把肚子填飽,結果還沒爬起來,就一眼看到帳篷邊毛茸茸金燦燦的一小團。
是小墨猴。
它手里攥著一枝長長的、和它身形大小極不匹配的葉子。
而腦袋和小爪子上,灑滿了燦銀色的粉末。
金色的絨毛頂著這細細密密的銀粉,站在清晨的陽光下,看起來就像是被迎頭打翻了一盒銀色閃粉在身上,好看又有些好笑。
-你回來啦!
看到陸霄回來,小家伙興高采烈的拖著手里的東西直奔著陸霄就跑過來了。
“看你這整的一頭一身的也不怕嗆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