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夠見到谷夫子,是我一直以來的心愿。父親和祖母知道這個,所以這次上京來才特意帶上我。”
“沒想到,竟然真的可以見到谷夫子!”
秦九微深深看了他一眼。
傻孩子,真以為見到谷夫子是湊巧的嗎?
你可知你祖母愿意拿出十萬兩白銀,為你尋得這個機會。
秦九微和謝硯禮都沒有開口說出來。
到底是他們的家事。
鄒敬文知道謝硯禮是谷夫子的學生,便開口詢問起來。
謝硯禮在外,一直話少,這次說的也不多。
問到他時,才說幾句,但足以讓鄒敬文興奮了。
一路上都是這般閑聊,鄒敬文正說得起勁,提到一本書時頓了一下。
他眉頭微蹙,一時想不起書名。
“那本書,叫……就是那本,探討儒道兼修的……”
“《春秋兼融通義》。”
一直沒有開口的謝景突然出聲。
車上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向他看去。
鄒敬文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:“對,就是這本!”
秦九微轉頭看向謝景,眼中露出幾分訝異。
她知道謝景喜好讀書,但不曾想,他連這樣的書都看過。
感受到眾人的目光,謝景目光微垂,輕描淡寫道:“只是偶然翻到過,恰巧就記住了。”
眾人點了點頭,沒再問下去。
一個時辰后。
“世子爺,到了。”
車夫的聲音響起,馬車也漸漸停下。
謝硯禮掀開簾子,然后把秦九微抱下了車。
緊接著,鄒敬文和謝景依次下去。
“這里景致可真好。”鄒敬文出聲嘆道。
眼前是青石鋪就的小徑,兩旁低垂的柳條隨風輕搖,翠色欲滴。
小路引向一座古樸的庭院,院墻不高,青瓦黛檐,檐下掛著幾只流蘇風鈴,微風拂過,發出一串清脆的鈴音。
院中種滿了修竹和松柏,石榴綠葉扶疏,未見果實,卻已芳香四溢。
整個地方沒有一絲喧鬧,只有風聲、流水聲和鳥鳴聲交織,與世隔絕的靜謐。
此時,一個小童快步走了出來。
他身穿素凈的短衫,神情恭敬,來到眾人面前停下,低低地俯身行了一禮。
“幾位貴客遠道而來,請隨我來。”
他微微抬起頭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隨后領著眾人穿過青石小徑。
幾人隨小童步入廳內,谷夫子正在書案前翻閱書卷,見狀起身迎上前。
他須發微白,面容清雋,一看到謝硯禮,面上透出笑意,語氣更是熟稔。
“硯禮,我們師徒真是許久未見了。”
謝硯禮俯身行了一禮。
“能見到先生,學生也很高興。”
這些年,谷夫子早已避世。
他當日成婚,谷夫子也只是遣人送了禮,并未前來。
若不是因為答應了鄒家,他也不會前來叨擾。
兩人寒暄幾句,隨后謝硯禮轉眸,聲音溫和道:“先生,這位是我的夫人,秦九微。”
秦九微躬身,姿態端莊,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敬意。
“九微見過先生,先生安好。”
谷夫子打量了她片刻,目光中流露出些許欣賞,微微頷首道:“夫人不必多禮。”
“這位是鄒敬文,家中小輩,有意到書院求學。旁邊這位,是我的次子謝景,今日特意隨行拜見。”
謝硯禮一一介紹道。
鄒敬文的事情,先前謝硯禮送來的書信上已經寫明,他也知曉。
谷夫子的目光在鄒敬文身上停留一瞬,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“鄒家子弟向來以武為長,不知你為何想入書院攻讀經史?”
臨陽鄒家出武將,人人皆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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