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著頭,嘴唇抿得死緊。
楚熠原名叫楚瑾,是大梁人,有一個妹妹,是大梁三皇子的人……
謝驚春站在原地,手中那本薄冊仿佛千斤重。
一時不知該怒、該怨、還是該恨。
秦九微輕輕走上前,“春哥兒,這不是你的錯,你不必為此自責自怨。”
“是我蠢,是我自己認不清人。”謝驚春低聲說,“以后,我再也不會輕易信人了。”
秦九微看著他,心里忽然有些發酸。
謝驚春少年心氣高,張揚外向,又重情重義……
這些都是極好的品質,可也最容易被他人利用。
這一次吃虧,也讓他長了教訓,以后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。
他終究要長大的,只是沒想到,用的是這種方式。
門外傳來腳步聲,梓竹躬身道:“世子爺,皇上宣您入宮。”
養心殿。
高顯正倚在書案前,臉色仍有些蒼白,但是比之前好了許多。
“你來了。”他抬眸,語氣低沉,“坐。”
謝硯禮行禮后落座。
“事情你已經知道,黎無恙登基了。他狼子野心,對我們出兵是遲早的事情,局勢已變,我們不能再等,你有何良策?”高顯出聲。
謝硯禮看著面前的輿圖,“黎無恙登基后,定要耗費一定時間處理內政,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,先行布防。”
“微臣建議,先調西北四郡中的平陽、武都兩郡兵力北上增援雁門關,再令嶺南守軍抽調兩成,暫駐西嶺。”
高顯皺眉:“動兵聲勢太大,恐引朝中多疑。”
“可暗調。”謝硯禮語氣不疾不緩,“以查邊、整軍、換防為由,不驚朝堂,不擾百姓。”
高顯點頭,語氣微緩:“可以,朕今日便擬旨。”
沉默片刻后,高顯抬頭看向謝硯禮。
一時間有些恍神。
他們兩個上一次這樣商量事情,是什么時候?
太久了,有些記不清了。
“皇上,若無事,微臣便告退了。”
高顯聞聲抬眸,沉默了一會后,輕輕點了點頭。
晚上,清瀾院。
“少夫人,世子爺,侯爺傳話,說今晚想請你們一道去頤安院用膳。”
秦九微還未出聲,謝硯禮已經淡淡開口,“跟父親說聲,玨哥兒生病,身體還沒完全好,晚上出去容易著涼,夜里會咳嗽,就不去叨擾了。”
張嬤嬤遲疑了一下:“那是否另擇日子?”
謝硯禮手中茶盞一轉,“改日我親自去請安。”
張嬤嬤不敢再多言,低頭退了出去。
秦九微見狀不由輕笑。
自從找到親生父親后,謝硯禮對謝侯爺本就不多的耐心,徹底消磨殆盡。
也是,謝侯爺對謝硯禮一直沒有多好。
小時候忽視,長大后利用。
他對謝硯禮何曾有過父愛?
想到他小時候遭遇的那些事,秦九微便只覺心中一痛。
若是皇長子當年沒有出事,謝硯禮定會幸福快樂,無憂無慮地長大。
“母親,餓餓~”
謝玨見秦九微在發呆出神,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。
秦九微回神,失笑著揉了揉他的發頂,“好,傳膳。”
外頭的侍女應聲而入,很快便將一碗碗熱菜上桌。
香氣溢滿了屋子。
謝玨歡呼一聲,立刻抓起筷子開吃,邊吃邊說,“今天的豆腐好嫩哦,像小妹妹臉一樣嫩。”
秦九微:……
你還是忘不了小妹妹。
謝景一如既往地慢條斯理地喝著湯。
只是喝到一半,他忽然注意到謝驚春,微蹙眉頭:“大哥,你怎么不吃?”
謝玨聞言也回頭,鼓著小臉看他,“對啊大哥,你怎么了?這個菜超好吃的,你怎么不吃呀?”
謝驚春垂著眼,筷子握在手中,卻一動不動。
半晌,他低聲回道:“我沒事。”
謝景和謝玨對視一眼,又不約而同看向了秦九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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