壯漢們一愣,對上那雙寒冽的鳳眸,手下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。
南南眼前一熱,整個人被謝驚春擋在身后。
地上的男人被踹得直抽氣,口中罵罵咧咧。
掙扎著爬起,臉上露出惡狠狠的神情,指著南南怒吼。
“她是我女兒!我帶自己女兒走,有什么錯?!”
“百善孝為先!你懂不懂?我就一個閨女,她長這么大,怎么著也該孝敬爹娘!”
謝驚春聽完這話,臉色陡然冷了下來。
“原來你就是那個,把南南賣給賭場的人渣?”
“她當年才九歲!”他聲音陡然拔高,咬牙怒斥,“你知不知道她被人關進賭坊,被打得渾身是傷!連飯都吃不飽,夜里蜷成一團睡在狗窩邊上?”
“你生她,卻把她往火坑里推!你不配做她爹!”
男人正想狡辯,謝驚春眼神一冷,話不多說,直接一腳又踹了上去。
“砰!”
這一腳比之前更狠,直接踹在對方肋下,踹得他慘叫一聲,在地上打了兩個滾。
謝驚春眼中寒意幾乎凝成實質,怒火壓得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。
“你根本不配做她爹,你就是個畜生!”
“你知道她是怎么活下來的嗎?你知道她當年每天有多怕,有多疼,有多冷嗎?”
“你躲在街角喝破酒,啃冷饅頭,是你自己作的孽,活該你吃苦!”
“你現在看她穿得干凈,吃得好了,就巴巴地跑來認女兒?想拿她換錢?”
他指著地上的男人,怒極反笑,“你有什么臉?”
“你不光配不上做她爹,你連人都不配做!”
“當年你把她賣出去時,她在你面前哭著跪著求你,你回頭看過她一眼沒有?!”
“當年沒有,現在就更不配見她!”
男人面色慘白,張嘴想罵,卻一句都說不出來。
只能哆哆嗦嗦地倒退著爬。
謝驚春冷冷看著他,“你若再敢出現在她面前,我叫你這輩子連爬都爬不起來。”
他轉頭,看向身旁跟著的親衛,“把他給我抓起來。”
“這人在街上攔人,威脅勒索,驚擾百姓,有礙京城治安。押去京兆府。”
“周大人他知道該怎么辦。”
親衛應聲:“是!”
幾名王府護衛立刻上前,將那男人和幾個壯漢反壓在地,粗繩一攏,綁得結結實實。
男人臉色驟變,掙扎著喊道:“你不能這么做!我是她親爹!我只是想讓她孝順……”
“閉嘴!”謝驚春冷喝一聲,“她不欠你。你想拿血緣當護身符?”
他嗤笑,“你不配。”
護衛已將人拖起,男人還掙扎著大叫,但叫聲被堵在雜亂的街頭人聲中。
謝驚春低頭看了眼南南,見她袖口沾了灰,發絲凌亂,整個人還驚魂未定。
眉頭一皺,抬手就將她的手拉住。
“走吧。先跟我回松霽堂。”
南南有些懵,還沒反應過來,人就已經被他護在臂彎中,快步帶她出了街口。
直到回到熟悉的王府大門,心中懸著的那塊巨石才終于落了地。
南南想要開口說回主院,謝驚春卻先一步開口。
“你頭發亂了,臉上也沾了灰,衣服臟了。”
“你別現在就回主院,母親看見你這個樣子,定要問上一問的,還有人說閑話。”
南南抿唇思索,最后點了點頭。
她跟著謝驚春來了松霽堂,轉頭看向內室,“可這里也沒有梳妝鏡啊。”
謝驚春摸了摸鼻子。
這個他還真忘了,他平日里確實不用這東西。
這時,守在外間的一個侍女聞聲走進來,“春少爺,奴婢屋里有梳妝鏡,要不讓南南姑娘我那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