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笙眨眨眼,也不多說,只低頭收起木盒。
三人喝完茶,一起走出茶館。
小道旁落英繽紛,斜陽正好。
不遠處街角,一輛雕花青車緩緩轉出。
黎笙快步幾步走去,裙角飛揚。
可上車時,她一個腳滑,身體一晃。
謝景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她的手臂,另一只手穩住她的腰側。
兩人相貼極近。
黎笙的頭發輕掃過他下頜,發間帶著淡淡的香,是山花混著草葉的氣息。
她抬頭看他,眼神一時間都是怔的。
謝景本能地扶穩她,卻在放開手之前微頓了一下,手指在她腰間輕輕一斂,后退半步道:“小心點。”
黎笙耳尖一紅,輕聲應了句,“多謝。”
不遠處的街角。
魏寧正從花街另一側繞出。
她原本是路過,遠遠就看到謝景站在馬車邊。
她心頭一動,立刻快步走了上去。
但就在她剛拐過街角時,便看到那一幕。
黎笙輕盈一躍,踩空半步,整個人撲進了謝景懷中。
而謝景低頭看她,眼神不似從前那般冷淡。
魏寧整個人站在原地,臉色蒼白,手指死死抓著衣袖。
回到魏府時,她一路未語,直接將門掩上。
雪竹追著進門:“小姐,您怎么了?小姐……”
魏寧坐在妝臺前,臉埋進手臂里,眼淚一滴滴落下,怎么都止不住。
魏寧哭得幾乎喘不上氣。
她就這樣一直哭,連晚飯都沒有吃。
雪竹無奈,只得把這件事稟報給魏夫人。
魏夫人姓賀,賀氏一族本出江南,極為富庶。
她今年不過三十七,卻保養得極好。
魏夫人身著湖水薄錦紗衣,披一件香色松紋紗披風,坐在榻上,聽完雪竹的稟告后,沒有多說。
只是輕輕擺手,“我知道了。”
之后的幾天,魏寧依舊不吃飯,整個人像是失了魂。
第三日午后,魏夫人親自來了。
她進房時,魏寧正倚在塌上,面色蠟黃,整個人瘦得形銷骨立。
“母親……”
魏寧抬頭看她,眼神有些渙散,像是連哭都哭不動了。
魏夫人只看她一眼,便已知她是真的喜歡。
她走過去,俯身為她攏了攏發絲。
“既然你執迷不悟,那便跟我來看一樣東西。”
魏寧怔了怔,被魏夫人親自扶起,一言不發地跟著她走。
她們一行穿過庭院,轉入魏府西南偏僻一隅。
院門緊閉,四周常年落著厚厚灰塵。
魏夫人推門而入。
院中點著檀香,香氣中混雜著微妙的草藥味,四周靜得出奇。
屋內一盞油燈微明,一只木箱置于中堂,箱子上蓋著白布。
魏夫人走過去,親手揭開布。
王府,晚膳。
一家人圍坐圓桌。
飯后,秦九微端起手邊茶盞,輕啜一口,眉頭舒展了幾分。
她轉眸看向謝景,“這茶不錯,香氣別致,回甘又長,是你送來的那一罐?”
謝景點頭,“確實是我送的那一罐。”
“你哪兒買的?”秦九微放下茶盞,眉眼微彎,“比你父親庫里那些都強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