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嚇得臉色發白,“回、回大人,小姐和二爺今早天不亮就備了馬車,說是要起程回烏黎族……”
謝景聞言,瞳孔微縮,整個人頓在原地。
“今早?”
那下人戰戰兢兢地說:“小的真的不知道小姐為何走得這么急……這哪里是我們這些下人能知道是事情啊。”
謝景卻一句都沒聽進去,只覺耳邊轟鳴。
手指一點點收緊,連手背青筋都浮了出來。
下一瞬,謝景猛然轉身,翻身上馬。
一鞭抽下,馬嘶聲驟起,帶著他如箭般掠出驛站。
青柏緊隨其后,邊追邊喊。
“少爺!天要黑了,再等等吧!明天再去也來得及啊!”
可謝景根本不聽,馬鞭狠狠抽下,駿馬長嘶而起,帶起漫天塵土。
不行,不可以……
不能讓她走了。
她怎么可以就這么走了!
山路蜿蜒,林巒疊嶂,越往前天色越沉,山路濕滑,林中寒風呼嘯。
謝景仍不肯停,哪怕身上未痊的舊疾又開始發熱,手心都握出冷汗。
“少爺!前面是伏坡嶺,再走就入山,馬路難行了,您撐不住的——”
“再廢話就滾回去!”謝景低吼,嗓音嘶啞。
青柏被震住,只能咬牙跟上。
謝景快馬加鞭,一路追出十余里,眼中血絲隱現。
途中攔下一隊官兵,“可曾見一對車馬經過此處?”
官兵一愣,點頭:“見過!往南去的。”
謝景冷聲道謝,又是一鞭抽下,馬匹長嘶,疾馳而去。
凌晨時分,天邊泛出一絲魚肚白,山林中的霧氣濃重如潮,濕氣裹著寒意。
謝景一身風塵,靴上是厚厚一層泥,一路追了近百里。
直到一處山鎮客棧前,他猛然勒住韁繩。
黎笙正踏下客棧的最后一級臺階。
天色尚早,她披著外袍,正要上馬繼續趕路。
誰知腳步才落下,身側忽然一道勁風撲來。
下一刻,她手腕被狠狠一拽,整個人幾乎被拉了個踉蹌。
“你要去哪?”謝景的聲音低啞,從濃霧中傳來,
黎笙驚愕抬頭,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。
是謝景。
他鬢發濕亂,眼底布滿猩紅的血絲。
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謝景。
“你……”她還未開口,謝景卻猛地將她拉近一步。
目光死死鎖在她臉上,“你就這么走了?一句話都不說?”
黎笙心頭一顫,唇剛動了動,想要說什么。
卻在此時,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哎喲,這不是謝大人嗎!”
黎猛披著大氅從客棧門內快步走出,一眼看見謝景正拉著黎笙站在原地,立刻就換上滿臉諂笑。
謝景沒有轉頭,眼神一瞬未離開黎笙,“把他帶下去。”
聲音落地,隨行護衛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擒住黎猛的手臂。
“哎哎哎!謝大人,謝大人,您這是做什么?”
“帶下去。”謝景嗓音冰冷。
黎猛還欲掙扎,卻已被拖得遠去,聲音消散在風里。
黎笙臉色微變,正要開口,謝景卻已經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。
“謝景,你做什么!”
黎笙驚呼,話音未落,整個人已被他緊緊抱著,踏進馬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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