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念晴笑了。
明明呂堯的年紀還比她小一些,怎么做事的手法這么老油條呢。
她還沒開始cpu呂堯呢,呂堯就先把她給cpu了,在未來,這種方式在企業里被稱作“向上管理”,在這方面呂堯顯然挺專業的。
榮念晴眼神噙著笑意打字回道:“行,總之盡量做。”
只要盡力了,有些人也不好來怪她的。
成功把自己老板給勸的躺平后,呂堯這才扔出手機愜意的長吁一口氣,向胖東來學習的商超模式就不應該太卷,這是一個非常惡劣且卑鄙的習慣,跟歌頌苦難沒有差別。
明明真正的斗法道場都不在上南,但最慘烈的斗法卻要在上南上演,憑什么?
呂堯枕著自己雙臂長吁一口氣,現在他就要開始思考一些比較未來的事情了。
王姐在廚房那邊做好早餐,就喊呂堯過去盛飯。
呂堯起身笑道:“來啦。”
王姐做的早餐一如既往的簡單,現磨的牛奶玉米汁喝起來香甜絲滑,蔥花油餅配上幾個小菜,還有高壓鍋清燉出來的羊肉,在冬天這樣的時節吃起來有種特別充實幸福的滿足感。
呂堯吃的開心:“好吃。”
王姐慢條斯理的吃著,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。
她問道:“快過年了,你今年有什么安排嗎?”
呂堯一下被問住了,他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后,咂了咂嘴說道:“大概.是不回去過年吧。”
王姐有些意外:“啊?不回去嗎。”
東大人對春節有種特別單純的執著,好像不管在哪兒過年的時候都喜歡回家,因此也有“有錢沒錢回家過年”的說法。
好像過年了回家一趟,外面受到的委屈就能消散了似的。
對于家庭氛圍好,或者像是王姐,榮念晴這樣的富裕人家來說,過年確實是要回家的,因為那不僅僅是一個傳統的節日,更是拉近家中親族關系的好時節。
但對呂堯來說,過年卻承載了太多不愉快的回憶。
在呂堯的印象里,他家里過年就沒有一年不吵架的,他那個辛苦了一輩子的父親每到過年的時候就喜歡吆五喝六,搞特別多的事情。
以前呂堯是覺得家里窮,所以他老爸才會那樣。
可后來他能賺錢了,過年時一應花銷都由他來承擔,甚至年夜飯也由他來操辦料理時,卻仍舊在飯桌上跟他吵架掀了桌子后,呂堯就知道有些人的秉性已經固定了。
后來他也想著帶老媽離開那樣的生活,但老媽拒絕了。
老媽說大半輩子都這么過來了,現在搞這些是胡來,她說她這么走了你爸怎么辦?總不能真就不管他了吧?
直到那一刻呂堯才明白,老媽和老爸早就形成了一種畸形的生活關系,他們是夫妻也是冤家,更是某些時候的仇家。
但他們已經誰都離不開了誰來。
有些老一輩的甚至年輕人會把這種關系稱作“愛情演變而成的親情”,呂堯說這是扯淡。
這就是一種心理上的畸變。
只是因為它太普遍了以至于被世人正常看待。
在中式的關系里,不僅夫妻之間的關系十分復雜,就連父子之間的關系也十分復雜,他們是君臣,是朋友,也是仇人,唯獨不能是父親和兒子。
只有到雙方其中一個躺到病床上即將不久于人世時,他們才能成為真正的父子。
他不是對自己老爸沒感情,只是這種畸形扭曲的關系根本無法處理,也太讓人疲倦了。
當呂堯明白這些東西后,他就很少回家了,就算回家也不會在過年這樣的節日里。
呂堯繼續吃飯,邊吃邊笑道:“不回了,我給家里打了錢,也買了很多年貨送到家里,他們老兩口能一起過個年就行了,我回去跑一趟太累了。”
王姐看出了呂堯眉宇間的苦惱,所以沒跟著追問。
想了想后王姐忽然有些期待的說道:“那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新西蘭,跟我家里人一起過年吧。”